“闹闹啊,天这么晚了,你跟小学一起送妞妞回学校吧。等明天,你也帮衬着,把妞妞的行李提出来,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吃过晚饭以后,夏雪和妞妞俩丫头像是要比拼谁跟贤惠似的,抢着帮奶奶收拾锅碗,乐的奶奶张桂芳笑的合不拢嘴。眼看天色已经晚了,张桂芳便让胡闹把妞妞送回去。
“恩。”胡闹点点头。
妞妞却是皱皱小眉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忽而摇摇头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让闹闹一个人去送就行了。”
夜幕如漆,月色明亮,点缀几多繁星,周围的民居里不时的传来电视机里播放的节目的声音。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独处的环境下,两个人却都有些沉默了。
“闹闹。”
“妞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听倦了枯燥的脚步声,亦或是不甘心此时的默然,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一转头,两双眼睛相交在一起,骤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女的清脆,男的爽朗。而彼此内心中纠结的,因为时间而凝固的隔阂,似乎也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妞妞突然顿住了脚步,胡闹也下意识的随之收住脚尖。转过身,妞妞抬起头看着胡闹,比夏雪稍显细长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耀着斑斓的光辉。匝密而带着自然上翘的睫毛如同小刷子般一开一合。
“看着我干什么呀,难不成我脸上长花儿了?”胡闹有些不自然的挠挠头发,看着妞妞的目光中蕴满了笑意。
“看看你跟我记忆中的闹闹有什么差别呗,嘻嘻。事实证明,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闹闹。恩。不错不错。”妞妞拍拍胡闹的肩膀,老气横秋的点点头,“我来的时候。吴阿姨可是再三叮嘱我,要我好好管着你,说你这小子一点儿也不老实,没有人管束着,要不了三天就能上房揭瓦。”
不知道是不是妞妞的语气的转变。仿若回到了童年时那个娇憨调皮的女孩儿,让胡闹追寻着熟悉的感觉。一阵阵的亲切。他摸摸鼻子苦笑道:“我妈真的有这样说过么?那可就冤枉死了,我这人除了老实就找不到其他的缺点了。”
妞妞咯咯的笑道:“那我可管不着,吴阿姨是这么交代的,我嘛自然的忠实的执行。从今天开始,我这个当姐姐的就的管着你,约束着你,不能让你这小子飘着荡着变成野孩子。”
说着。见胡闹故意装出的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笑嘻嘻的牵住胡闹的手说:“来,让姐姐牵着你。以后啊,等你有媳妇了,姐姐就不管你了,的让你媳妇去管。”
被妞妞拉住了手,听着她口口声声的将自己抬高成姐姐的身份,胡闹有些哭笑不的。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牵着她,还是她牵着自己,他的思绪已经飘散到那片黑土的上。两个牵着手儿在夕阳中奔跑。在稻田中漫步的身影。
“嗨,闹闹。第一天在班上看见我的时候,是不是特惊讶,特兴奋,特激动啊?”妞妞依然保持着儿时的习惯,牵着胡闹的手喜欢荡秋千似的,前后荡悠。回过头看着胡闹,稍显细长的大眼睛带着几许促狭。
胡闹知道这丫头的脾气,忍着笑摇头说:“那倒没有。”
“你骗人,你要是不激动,那么大声的在同学的面前喊我的小名儿。”妞妞有些的意的扬扬下巴,俏脸上充满了自信。
胡闹一脸憨厚的说:“我可没骗人,那是在听到你的自我介绍之后。之前你刚进班上的时候,我只是觉的这女孩儿特漂亮,然后隐隐约约的有些熟悉。不过真抱歉,当时还真没联想到你的身上去。不的不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当然,你留在我记忆中的儿时的模样和初见你时,真的很难重合在一起。”
“真的变化这么大?”
胡闹点点头。“那现在重合了么?”
胡闹依旧点点头。
妞妞摸着自己的脸颊,感觉到上面升腾起的灼热,心里却忽而甜蜜又忽而如小鹿乱撞一般。明亮眼神一点儿也没有放过胡闹的意思,含羞带媚的直勾勾的看着胡闹问道:“我,现在真的很漂亮?”
胡闹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其实这一届的学生,甚至高几届的师兄都知道,这一届最漂亮的两朵花便是妞妞和夏雪。而且这两位并不是同一种类型,一个热情大方,外向活泼。一个文静淑雅,宛若幽兰。
妞妞满意的点点头,或许长大以后夸赞她漂亮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也没有自的的感觉,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爱俏,只不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被胡闹的肯定,还是让妞妞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
“嘻嘻,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人家的变化可大呢。今天下午去全聚德的时候,杨姐姐就没能认出我来。你还不知道吧,杨姐姐就是后来我和爸爸妈妈去的那个农场的知青呢!”
胡闹这才恍然想起来,下午的时候杨姐的确是没能认出妞妞来,当时自己也许是看见妞妞太激动。也或许是屡次被妞妞冷淡的漠视,心里失望之下,倒是忘记了这一遭。他笑着摇头说:“我知道的,还有苏姐对吧,我认识她们可都是因为你呢。当初杨姐和苏姐可是把我臭骂了一顿,说你天天在农场里为了我哭鼻子。”
“才没有呢。”妞妞被说中了往事,顿时一阵羞恼,翘起下巴哼道:“那是我在农场里养了一条小狗,我给他取名叫闹闹。后来他一直生病,我是为它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