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半点甲胄全无,忽然遇袭,要说我忽然想到是何人来袭以及如何破敌,那是撒谎,我当时只想躲过那些箭矢。幸好,那些来箭还没密到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心中虽然一紧,但还是硬硬地倒躺到船板上,但是那两条一直引以为自豪的长腿,却给我添了点痛苦,一支作工极其粗糙的箭笔直的竖在我的腿上,我的右边小腿一阵酸麻。
我的第一次中箭,居然是被这么一支有点像孩子玩具一样的破木杆给占据了。虽然腿上没什么疼痛感,我居然还是感到有些不甘心的感觉。这肯定是帮土匪,土的掉渣。
我大声地告诉大家有人来袭,实际上不需要我叫,当有箭射在船舱上时,我的耳朵就在船面听到了响动。最先出来的是孙静,他似乎是和衣而睡,穿戴整齐,提盾出来,很轻灵敏捷地格掉一支来箭后,回身大喝,“周泰何在?”
一个身穿皮甲的雄壮少年应和着冲出船舱,“周泰在此!”
“速领人打退这些水贼。”孙静下了命令,他则持盾过来扶我。我想我站起来还没什么事,便自己站了起来。右腿有点没劲,暂时还感觉不到痛,我觉得我得显示一下十七岁挂帅的平安风云侯的气度和魄力,所以我很硬气地静静站在船舷,在孙静那面大盾地拱卫下,静静地看着有些乱的战局,江都的士兵因为才醒有些慌乱,但那边的显然有没有什操练纪律。聒噪着便见十几艘小船摇晃着划了过来了过来。
我没有统过水军,以前老师曾叫我以后去统水军,但我跑了。现在应该是师父在主持大局。没有什么风,完全依靠摇撸的小船前进有些慢,而且那些撸手成为周泰等人的用箭攻击的重点,显然在这种水战上,弓箭成为主要的武器,因为船的速度确实是太慢了。我们慢慢摸索着在河道里走,一天都出不了一百里地。向前前进百尺,足够我射个四五箭的。要是是对骑兵,弓手能做的只是射一箭,然后就是怎么逃命了,或者选择投降,或者就等着被砍死了,当然跪下来祈祝那箭射落马上的骑兵,至少他要砍自己前忽然悴死也是一种可选的方案,其他的真的无法可想,或者只有用登的那种方法。
但在这水上,绝对是弓手的天下,因为如此之慢的两边行进,只能让双方陷入对弓互射的僵局。
因为腿上创口的酸痛,我的右腿一直不怎么着地,随着船的晃动,我也有点摇晃,但我的头脑一直保持着清醒,我还抓了几支来箭,很轻蔑的扔掉了它们,我想我的动作可能会慑退他们有帮助。
后面响起了水声,孙静看我警惕地侧耳倾听,告诉我是我们正放舢板去攻敌。我们的船后面的其他人员所在的船也有舢板在望下放,我注意到各只船都有人在挥舞小旗,传递命令和信息。这是一次很难得的经历,因为我体会了第一手的水战的经验和战术。
我又绰住了一支箭,似乎他们意识到我是个头领,想先干掉我。而且我的身体相对那面盾还是太大了,我还不自觉地稍微瞟了瞟腿,有个东西竖在自己的身体上确实是一种不好的感觉,但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龙行今天有些慢吞吞的,他出来时,居然还是衣衫不整,不过很快我看出来那是他特意的,他拉开了右边的衣襟,露出整条右臂。张弓搭箭,没有用力拉开,只是静静的先看着场上的局势。期间,还用弓身弹飞了一支飞矢。周泰已经带人从侧面攻了过去,那些贼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的抵抗,而且他们的作战的素质也很低下,他们开始有些混乱。周泰的船离对方的贼船还有一丈时,忽然看到周泰大喝一声,扯开甲衣,从这舴艋上一跃而过,跳到对方的船上,接着其他的人也被周泰的勇武所激励,也怪叫着或跳上船,或跳下水游,不要命的往对方的小船队里攻,对方一下子大乱,周泰完全不在意那些戳中他,划伤他的刀剑,只管挥刀一个一个的砍杀。看得我和龙行都对视一眼,好个勇武无畏的少年。虽然可以说他暴虎冯河,但如果真有这么一员将领在我们的手下,确实可以很大的提高士兵的士气,因为他打得太过勇武,很多水贼简直是在躲他,挥舞两下手上武器,就跳到河里了逃命了。
那些水贼完全的没有作战的纪律,而且我和龙行都没发现这批水贼的首领,这从龙行弓上那支箭一直没发出去可以看出来。我们还对视一眼,好像都对那个少年充满了敬意,要说勇武冲杀这种气势,此人恐怕很难寻到对手,只是好像他更主要是凭借勇敢和力大,打法有些近乎无赖,没有什么章法,昨天我们好像没注意这个随船的士兵小头目,因为他似乎有些过于平平无奇;但一打起仗来,他绝对能让他的对手胆寒也能让自己的士兵充满一种可以讲叫做激情的东西,因为他极富煽动般的攻击方式和他不时的喊叫,感觉不出那声音是从一个未及弱冠的人的喉咙中发出的。而孙静真是很静,他在我的旁边,自始至终没说过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战局的发展。他对我说的话全是战斗前说的话,让我回仓接受一下治疗包扎,但被我回绝,表示我应该在船上坐镇以免堕了我平安风云侯的名声。自此后,他就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战斗在两刻之内结束,多数水贼被斩杀,我让龙行回去让弟妹等人不要出来,因为到最后时,我想起的还是那句话,战争确实是如此残酷,哪怕是场小的战斗也会充满血腥。周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