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敌军发现从后面突袭而来的骑兵变得慌乱,他们或许是觉得马上就要攻上去了不愿撤退,竟是只有一些头目想到要领人回防,但是在慌乱的环境里根本没能有效地进行组织,结果就是在骑兵冲进去之前都没能布置好阻击队形。
骑兵呼喝的声音让兵力不足的友军士气大振,一时间由于来路被断兵力不足四百人的府兵和护卫,他们竟是将围上去的近千敌军杀的连连退后。
宇文成都一马当先地冲进去的刹那,那借着战马前冲的凤翅鎏金镗一路横扫,被重达两百八十斤兵器扫中的敌军无不喷血飞出去。他依借战马的雄峻连人带马是冲进去横杀一通没错,但是由于后面的骑兵没能及时跟上,刹那间孤骑轻进陷在人流难以动弹,最后不得不跳下战马变成步军不断挥舞兵器杀伤要冲上去的敌军。
冲的比较慢的陈宗泽并没有与后面的骑兵拉开多少距离,他很清晰地看见围攻车鸾的敌军不要命地冲击,直到府兵和护卫将匪徒赶出一段距离,一直没见踪影的杨广拉开门帘走出来,一枝流矢诡异地飞过去,几乎是擦着杨广的板冠带钉在车鸾的木板上。
冲锋中的陈宗泽忘却了许多,阵阵的喊杀声让他变得热血沸腾,不过他却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这到底是不是在演戏,这时也容不得多想,他在离战场差不多百米的距离转头往后一瞧,十分惊讶地发现一千骑兵在喊杀声中自动地分为三个纵队,有两个纵队在各自校尉的率领下正在进行迂回,似乎是想从侧翼进行突击。
陈宗泽壮胆似得再一次一声大吼“杀!”,牢牢跟在他身后的三百余骑士也是咆哮出声,这个笔直冲去的纵队再一次加速,不刻即将与敌接战。
正前方的三面都有人在厮杀,杨广就那么笔挺地站在车鸾上,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见宇文成都这头猛将独自在敌军群中乱挥凤翅鎏金镗杀敌,再看不远处的陈宗泽率领骑兵喊杀冲锋,这位尊贵的殿下竟是咧嘴笑了。
‘呛’地一声响,杨广拔剑指天,结果还没呼喝出声一枝箭矢呼啸而来,他很是利索地将射来的箭矢用剑拨掉,再次举剑向天,有那么点疯狂味道地喊:“一个不留——杀绝!”
马蹄声依然浩荡,厮杀的声音被滚滚蹄声压了下去,那些在厮杀中的敌军,很大一部份像极这时才刚刚发现后背有骑兵似得,有些敌兵竟是惊得呆住忘记厮杀。他们一呆之后就是惊叫乱喊,喊叫还没有停止前方的同伴早在马蹄声中丧命。
事实上,刚刚杀地忘乎所以的敌军,他们之中的确是只有很少一部份人发现后方杀来骑兵,这是因为厮杀中的人除了注意自己的对手很难分散注意力,一旦注意力从厮杀中被分散,那么唯一可以等待的只有死亡。
陈宗泽总算是冲进敌群,他没有骑战的经验,第一次想要挥刀,刀刃还没有碰到敌军,惊得呆住的敌军就被战马撞飞出去。他在驰骋中只有少数能挥刀斩中人体更多时候是不断地将战刀挥空,发现那样无法杀人学乖将到直接横在马鞍边缘,结果这样果然依靠战马前冲的速度划到不少敌兵。
左右两翼的骑兵还没有冲进敌群,一些反应过来的敌军不是准备组织反抗,他们惊恐地喊叫着,看到正中央被敌骑一冲失去进取杨广车鸾的可能性,再看到四处都有敌骑,几乎是连权衡都没有就选择逃跑。
浩大的欢呼声几乎可以将马蹄声压下去,身上洒满殷红鲜血的陈宗泽经历一阵厮杀,他初次上阵的忐忑心情早被鲜血浇灌地变成有一种嗜血的冲动。这就和杀人一样,第一次杀会害怕第二次也就没有什么想法,觉得和杀牲口是一样的,杀的越多越疯狂!
初次上阵的人,如果是大胜之局也往往会忘记忐忑陷入兴奋状态,这时的陈宗泽看见敌军溃乱几乎想都没想就要呼喝众骑士调转马头追击,然而当他看见杨广朝自己看来时,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你等随我前去保护殿下!”
一阵厮杀,由于是笔直的推进,直至陈宗泽这一纵队靠近杨广车鸾后面的两个纵队还在左右两翼阻击溃军,他眼见杨广身边的兵力太少又多少知道杨广的个性,这时如果带兵追杀溃败之敌而不去保护,那么杨广嘴上不说什么在心里肯定要对陈宗泽有疙瘩。
陈宗泽兴奋是兴奋,可他响起杨广喜欢秋后算账就一阵阵害怕,仔细权衡又见杨广旁边的来护儿不断招手,当下就带人一路杀过去。
杨广显得极其意气风发,他看着溃兵在逃散中陆陆续续被自己麾下骑兵斩杀不断地狂笑。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见杨广的眼睛变成赤红色,那只握着剑柄的手在不断地颤抖……颤抖!他是害怕?不!绝不是害怕,而是好像一种病态似得兴奋,恨不得前方杀的血流成河!
战事等到敌军溃败之后就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几乎是陈宗泽率领骑兵在战场横冲直撞到达杨广车鸾前沿时,溃兵已经被骑兵追出一两里,一路横躺的尸体少有全尸,几乎每具尸体都是被马蹄碾过成了一堆破烂。
殷红的血迹在地上流淌,血水与灰黄的土地相交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那一片片被马蹄掀起来的土片上有些还粘着恶心的碎肉或是内脏。破碎的布衣,断裂的兵器,偶尔被地面震动摇晃地滚出去的头颅,这就是厮杀过后留下的景象。
陈宗泽一勒缰绳,他身上满是血迹和一些粘在玄甲上的肉块,不过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