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穹影随手拿了一个，是红色的，和余甘果一般大小。
夜宸一看，是个李子，这种李子即使成熟了也会很酸，或许她不会喜欢。
寒月穹影咬了一小口，并没有嚼碎，也没有咽下去，含在嘴里很久很久，因为她从一出生就没有味觉，任何食物都是白味的。
此刻，她清晰地感到嘴里异样的感觉，很剧烈，大概这就是味道。
她的秀眉一松一紧，最后皱起来了，然后吐掉了口中的果肉。
夜宸心中一笑，她含了那么久才吐掉？果然，她不喜欢。
“这是什么味道？”寒月穹影把李子也扔掉了，或许他会有奖赏，她大概有味觉了。
夜宸一愣，她已经尝过了，为什么还要问他？他还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感觉：“是酸味，很酸，微酸的应该会好吃些。”
酸？她等口中的味道散去一些后，拿了一个和她拳头般大小的果子：“这个粉色的是什么味道？”
夜宸觉得不可思议，那是桃子，很普遍的果子，大概谁都见过尝过：“这是桃子，味道微微甜，较清淡。”
甜？寒月穹影知道，很多人喜欢这个味道，包括她的父后，父后总是惋惜她尝不到任何味道。
最后，她把这个桃子认真地尝了一遍，她的父后也是如此温润、淡雅。
其余的果子，她也一一尝过，一一问过他是什么味道，除了那只桃子外和他手中的余甘果外，其余的都是咬过一小口后扔掉。
夜宸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了嘴角，她像一个挑食的孩子，那两道小小的秀眉蹙起的样子很可爱，驱散了她眉间的寒冰，是个顽皮的小女魔。
“夜宸，现在只剩青色的果子。”她想，他或许得不到奖赏，因为她没吃过比桃子更好吃的食物。
夜宸立刻收起那一丝笑意，见她摊出了那小小的手心，他心中微动，小心翼翼地把那颗最漂亮的余甘果放到她的手心。
寒月穹影咬了一小口，秀眉皱了皱，慢慢地，眉峰缓缓舒展开，果肉在她很久，她没有吐掉，类似甜的味道，却又不是甜，是先微微苦涩，然后有点凉凉的。
夜宸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由于她久久没有说话，他有些紧张，这颗果子决定他有没有奖赏，或许他想得到的不是奖赏，他心底里是祈求她会喜欢。
“这是什么味道？”
“是甘甜，比甜要淡一些，有点凉，是甘。”夜宸答道，她没有语调的语气，他更紧张了。
甘？是个很特别的味道，她把这颗果子吃完，过了很久，那种味道还在，久久没有散去。
“这果子叫什么？”
“是余甘果。”夜宸答道。
余甘，苦之后只余下甘，先苦后甘。
“很特别的味道，很特别的名字，可是，桃子更美味，但它也没让我失望，所以，夜宸，没有奖赏也没有惩罚。”
话毕，她看了看天色，踏着阳光回去。
夜宸跟在她身后，她说桃子更美味，但也不讨厌余甘果，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