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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散开,天空中漏出了疏星,出现了淡淡的月影儿。
小蔡的左手揽住蔡峰的左臂;蔡峰用手扶着他。刘副局长抱着花妹的尸体。
三个人站着,都没有动。
狗蛋跑了过来,看到了妹妹的尸体,他抱着刘副局长的腿,身体滑落,瘫坐在地上,大叫一声,声音凄婉,就像月圆夜孤吼的野狼。先是他的母亲,现在又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经历了这两次生死离别,这两次就算是成年人也难以忍受的心理创伤,幼小的他努力承受着。原本童年该有的快乐与天真烂漫,已经突然消失,以后也将与他彻底无关。
狗蛋走在走前面,走得很用力,脸上已经没有泪水。小蔡、蔡峰和刘副局长走在他身后。小蔡的左手揽住蔡峰的左臂;蔡峰用手扶着他。刘副局长抱着花妹的尸体。
四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他们都没有感到饥饿和劳累,而是全身充满了力量,由痛心和愤怒而产生的力量。他们没有再去寻找老爷子和杨哥,因为那么大面积的后山并非是他们四个人的力量所能及的,何况是一个人受了重伤,一个人还只是孩子。
到了村口,他们没有进村,而是选择绕开村子。
刘副局长在后面问狗蛋道:“你回家吗?”
许久,狗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着,顺着村子旁边的小路。突然,狗蛋站住了,他转过身子,摇了摇头。
刘副局长咬着嘴唇说道:“走,奔着大路走。”
奔着大路走。连通村子的大路连着富营镇,连着县城,连着外面的世界。
那么,是不是离开了这里就能远离愚昧了呢?
老爷子拉着杨哥,向着地道飞奔而去。离地道不远了,老爷子松开了手。杨哥由于奔跑感到手臂更加疼痛。
老爷子坐在地道口的大石头上,用衣袖擦着满脸的鲜血,而鲜血似乎已经凝固,仿佛贴着鲜红的一层皮。
杨哥用左手敲着铁门。开门人为他打开。但是他并不进去,而是向着地道内喊道:“带上武器,都给我上来。”
老爷子说道:“你小声点。”
打手们依次出来。
杨哥用左手摸着裤兜,没有手机,也没有手枪。
他对一个打手开口说道:“快下去到我房间离把我的手机带上来。把你的手枪给我。”
打手将自己手里的手枪递给他。杨哥用左手握着,并不适手。骂了一声“妈的”,又将手枪扔给了打手。
打手下去为他拿手机。
杨哥指着自己刚刚跑来的方向指着,对其他打手说道:“见到人就给我打。”
这时,那个打手已经将手机递给了他。他接过手机,接通了米姐的电话。
杨哥开口道:“山上还有警察,听口气还不少。”
米姐说道:“还有警察?不是说都撤了吗?”
“白天是没有了,不过晚上又来了,都带着枪。”
“你亲眼看到的?”米姐还是不相信。
杨哥回道:“不只是眼睛看到了,我的胳膊也被他们给打断了。”
米姐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墙上。她打开卧室的床头灯,卧室内装修和布置得精致而奢华。
她现在正在自己的别墅里。
米姐狠狠地骂道:“狗日的,占了老娘的便宜,还背后给我一刀。姓孙的,你别怪老娘不客气。”
她并没有去捡手机,而是直接拿起了床头柜子摆放的电话,刚按出几个数字,又挂上了电话。
蔡峰、刘副局长、小蔡以及狗蛋走到富营镇的时候已经接近天亮。刘副局长已经脱裹了起来。虽然鲜血基本上已经凝固,但是还是渗了出来,警服一端红红地十分显眼。
他们三个人的手机不是进水淋坏就是没电。只能站在路上拦车,几辆车开了过去都没搭载他们。最后一辆卡车停了下来,司机伸出头来,并没有明确说让他们上车。他看着他们身上的血迹开口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这就打急救电话。让救护车开到这里。很快的。”
他打完急救电话,就开车走了。
小蔡的脸色越来越白。幸好救护车来得迅速,医生在车上就为小蔡做了简单包扎。
不过还没到医院,小蔡就陷入了昏迷。蔡峰显得很着急,无论如何他也是有责任的。如果小蔡真的有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住小蔡的父母,也就是对不住他的大哥大嫂。
刘副局长抱着花妹的尸体坐在一边,也焦虑地看着失血过多的小蔡。狗蛋坐在刘副局长的旁边,笔直地坐着,像一个大人一样,表情冷漠,眼神忧伤而空洞。
直到小蔡被推进急诊室,最后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道:“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蔡峰本来站着的身体,突然瘫坐在了急诊室外的椅子。他感觉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劳累。而坐在一边的刘副局长本来凝重的表情也缓和了些。他站起来对蔡峰说道:“老哥,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他没有把花妹的尸体交到医院的太平间,而是一直抱着,一直抱到了县公安局。
由于时间尚早,警员还没有到齐,甚至说大部分都没有到。
刘副局长抱着花妹的尸体站在了公安局办公楼前的国旗下,而狗蛋站在他的旁边。两个人都昂首挺胸地站着,他们不怕任何人看,更不去领会任何人的眼光。
头顶红旗迎风飘扬,新换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