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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副局长出了蔡峰的白事店后，直接去了附近的手机维修店买了一部二手手机，将自己的电话卡换了上去。
刚开机，就听到一串信息报告的声音，原来都是来电提醒的短信。
短息里提醒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刘副局长打了过去。
“喂，你好。”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刘副局长问道：“是你打过我的电话？”
“是的吧？你等等，我看看。”女孩说道，“你是县公安局刘副局长吧，你好，我叫程雪，是市电视台的记者。”
“记者？你找我有事？”
“我是我们新闻办公室主任介绍认识您的，他说他很早以前报道过您。我有事情想你，请你给我介绍一个警员，我想采访下他。我初步拟的专题题目是《一名基层警员的生活》。”程雪回答道。
刘副局长回道：“那么你能采访我吗？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程雪不好意思地笑了，回道：“有些事，我觉得您比我懂。”
刘副局长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们县里呀。您现在方便吗？”程雪回道。
刘副局长说道：“好的，要不咱们现在就找个地方见见面，先交流交流，简单沟通沟通。”
刘副局长现在已经坐在了县城中心的一家茶馆的包厢里。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正放下杯子的时候，一个带着眼镜，年龄在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比较素雅的衣服，总体看上去并不算漂亮，只能说是长相普通，走在人群了瞬间就能消失，不会被多看一眼的女孩子。
她背着一个单肩包，走进来后向着刘副局长点点头，说道：“您好，我是刚刚给你通电话的程雪。您就是刘副局长吧？”
刘副局长微笑地点点头，回道：“你好，请坐吧。”
程雪坐在了刘副局长对面，刘副局长为她倒上一杯茶水。
她坐下后，就把包放在桌子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放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她将小本打开，右手拿着笔，做出要记录的样子。
可是刘副局长并没说话，她等着；之后她抬起头看着刘副局长。
刘副局长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说什么。”
程雪的脸突然红了，她显得更加紧张和不知所措，说道：“都怪我，是我应该提问你，或者指引着你说什么的。其实我当记者没多少天，我是今年三月份才考进市电视台的。……我做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觉得自己并不怎么时候做记者。”
刘副局长微笑地说道：“没事的。那咱们就当做闲聊吧。不过，我想先问问你，你们那里可以反映问题吗，比如揭发、检举、投诉什么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冷淡和严肃。
这样一严肃，程雪反倒也不怎么紧张了，也严肃了起来。
她问道：“您是要投诉？那您要投诉谁？”
“县公安局张局长。”
“张局长？你们不是同事吗？”
“正因为是同事，所以我才要投诉他。”刘副局长回答道。
“那……你要投诉他什么？”
“他害死了人？”
“您是说他杀人了？”程雪吃惊地问道。
“其实也不能说他是直接凶手，但是他的责任难逃。”
程雪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样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了你。但是我同学应该可以。”
“你同学？他们能怎么帮我？”刘副局长问道。
而此时在刘副局长心里已经在自嘲自己浪费时间了，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叫程雪的记者并不能帮得了他。而她现在她说的同学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他现在似乎已经有些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耿直，从没有溜须拍马过，无论是市里的还是省里的领导他都没有较深接触过。工作二十多年来，他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情。而面对现在无助的自己，他甚至有些后悔了。如果再重新选一次，他会如何再次选择呢？
他一定还会如此，因为他知道张局长就是溜须拍马的类型。而现在张局长有很多污点，而自己自己却活得坦然。遇到难题就应该解决，而不是逃避或者想无关的事情，比如过去的事情。
程雪说道：“我有一个同学在省纪委调查科工作，她叫李亚舒，不过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联系过了，打她的手机也不通。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直接去她的单位找她帮忙。我还有两个同学在门户网站做编辑，他们也许可以做这样的新闻。”
她刚刚说完，却突然问道：“您真是刘副局长本人吗？”
刘副局长无奈地笑了。
已经到了中午，蔡峰从自家白事店不远的羊肉馆买回来两斤羊肉汤，正和狗蛋一起吃着。
刘副局长走进了店。
蔡峰站起来，问道：“你吃过了吗？”
刘副局长摇了摇头。
蔡峰继续问道：“那你想到办法了？”
刘副局长又摇了摇头。
蔡峰说道：“你坐下一起吃点吧？吃完了你应该回家一趟。”
刘副局长并没有坐到饭桌前，而是坐在了一边。他看着狗蛋正捧着碗喝汤，问道：“狗蛋，好喝吗？”
狗蛋没有立刻回答他。他放下碗，看着刘副局长认真回答道：“我现在已经不叫狗蛋了，我现在叫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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