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汨山脉是多雨多雪的地方,前人效仿无上之道,没有布阵阻挡那天地的自然威严。如今正是雨季,太阳出来转了一圈儿,就躲进了乌云里,风雨来了。
“诚哥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怀安拿起一个清心果,有些失神地剥开,一口吞下,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周诚轻呷了一口百灵茶,回味着那股幽幽的茶香,说道:“怎么会不记得,我是客人,你是小二。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六七年了。”
怀安:“是啊,我是真没想到我一个目不识丁的店小儿居然有一天能登堂入室地成为仙家弟子,还有吃有喝。当初能遇到诚哥儿,算是我福气。你呀,这辈子就是我的福星,我逢人就念你的好。”
周诚摇头笑笑,问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给我说说那些修真界的事儿吧,你在外面跑的时间多,我可是天天在这深山苦修。”
怀安点点头,开始回忆起这两年的经历,“事儿还得从两年前刚入门的时候说起……”
原来,他两年前刚入门的时候,本来以为会成为挑水担柴或者点香看灯的弟子,没想到恰好遇到了一个古汨派长辈回山。
这个古汨派长辈身份可不一般,乃是古汨派“灵石堂”的堂主,位尊权贵,管辖着古汨派外面的三处灵石矿山。
晋国有三大修仙门派,分别是古汨派,罗浮派和云梦谷。三大派中,现在以云梦谷的实力最强,罗浮派次之,古汨派表面上相对最弱。云梦谷势大,古汨(mi)派和罗浮派隐隐结成了攻守同盟,一起防着这个大派抢夺自己的矿脉,欺压自己的门徒。
在一次和来犯的云梦谷抢夺矿坑的矿坑大战中,灵石堂堂主最器重的一个使唤弟子遭了断头的奇祸。
回山的时候,这位灵石堂堂主恰好遇到怀安,见他口齿伶俐,做事精明,就将他要了去,现在负责协助这位堂主的亲传弟子催收其中一座小矿山的灵石。
平时也就管辖民夫,协助那位师兄催催每月的月供灵石。
让人想不到的是,原本只是一个协助的职位,但偏偏那个师兄也不是一般人。
“我那师兄,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还尽喝好酒,不管是凡间俗酿还是仙家好酒,你只要给他找回来好酒,他连命根子都能掏给你。每个月的灵石俸禄,几乎全被塞进酒罐子里了。”
怀安每月除了讨好那位师兄和自己名义上的顶头师父灵石堂堂主,就是履行那位师兄的职能,催促民夫挖矿选矿,分类灵石,点选上交。
那位师兄除了每个月押解灵石回山的时候,其余时间都躺床上喝酒——醉酒——喝酒——醉酒……
怀安是个很精明的小子,两年时间不到,一边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每个月的灵石任务,一边让那个师兄和灵石堂主对他信任有加。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算是靠着矿就吃矿了,一个月一块灵石碎片,凑一年换的话,那可就是一块多的下品灵石。”
“这么多?”周诚惊道,自己一年才领两次灵石碎片,怀安一个记名弟子居然一个月领一次。
怀安:“这不算多,俗世间还有高禄养廉臣的说法,堵不如疏,拿得多点,但冒的风险也大,指不定哪一天睡在床上,就被人偷袭干掉了。除了高风险以外,连修炼的功法都比其他分支差了很大一截。如果换一个记名弟子或者正式弟子来看守矿山,也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
周诚点头:“我这两年修行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资质差,出身不好,师父不够强力的话,有些事情还是挺吃亏的。”
怀安忽然凑过来,说道:“诚哥儿,我给你说呀,除了看守矿山,其实我还有别的本事。我虽然没有修仙资质,但当年市井间那一套我可都带到修真界来了。平日里向那些个驻守矿山的弟子收点东西,大多是飞剑之类的,倒腾出去,换些符咒图鉴天机品之类的回来,这一倒手,就是一大笔。偶尔甚至能收到一两只珍兽,虽然资质极差,但卖出去,可都是大价钱。”
“原来是这样,你居然另辟蹊径,难怪活得这么滋润。”周诚擂了他一下,笑道。
怀安说道:“诚哥儿你呀,还是太老实了。这世道,只要问心无愧,不占便宜白不占,你不占别人便宜,别人就会占你的。”
“这倒也是,我平日里就是偶有迂腐,就被人欺,看来还得学一下淮安兄弟你。”周诚叹道,这世道可真是吃亏才能摸清楚点门道的。
“修真别院的规矩,就是绝对安全,给门人弟子提供一个修炼外的别院场所。有话我也就放开了和你说。”怀安猛灌了一口百灵茶,说道,“我过的也没你想得那么滋润。上个月我那名义上的老鬼师父,想塞一个新弟子来,被我千方百计给整黄了。虽然他没察觉,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总觉得,一个人没有靠山,没有资质,那你他吗的就是啥都不是。有钱有灵石了不起?你充其量买点符箓和天机品,招摇有余,报名不足。”
“别的不说,就是人生苦短,我若享受完这些个年,一朝猝老,如何得了。知道了长生不老,谁还愿意坐吃等死。”怀安叹道。不能修行是他最大的遗憾,最多只能依靠师门赐下的点点灵气依附在身上,从而使用一些仙家物品。
周诚约莫听懂了他的意思,原来是来拉拢感情的,就说道:“你的意思是?”
“诚哥儿,这偌大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