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凡显然不屑于在别人身上寻找高人一等的快感，但是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规规矩矩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之后，竟然会被这番无视。
不过叶君凡显然很有教养，他只是向旁边被起灵塔打击得不轻的众少年询问道，“你们说，我是不是也过了？”
此话一出，立马换来无数鄙视的眼光。
“真是大言不惭，还以为自己跟言莞儿小姐一样真是金卡灵徒苗子？”
如此，被起灵塔照出原型的人群，因为内心的极度不平衡，便是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批斗起来。
“今年东灵的十大金苗已经公诸于世，亦是闹得沸沸扬扬，最有争议的便是你这个来自灵州城的水货，灵根折了，本就修炼无望，姜牙子大人还将你捧上了天，呵呵，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嫌自己不够难看吗，还不赶紧带着你所谓的金卡滚蛋，省得丢人现眼。”
“去去去，赶紧滚蛋！”
“就是，什么玩意嘛！”
“没听到今天到此为止了吗？别给脸不要脸！”
…………
人声太嘈杂，叶君凡已经不刻意去听人群在骂些什么，都是些难听的话罢了。
“原来灵根被折，就要受这种冷眼招待？”
叶君凡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常见的冷漠，“怯懦的人总是想在更怯懦的人身上找到慰藉感罢了。”
“也难怪，我确实懦弱！”
似乎突然想到了过往，叶君凡的眼神突然有些迷蒙，他掩饰性地眨了下眼，“怯懦的我总想着和过往一切决裂，却没想……”
“呵！”
一声自嘲！
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小时候总听大人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闭上眼，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往事过目，叶君凡内心也越来越挣扎，虽然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此地此景根本就不适合感伤。
“可就算是现在……”
叶君凡紧紧攥紧拳头。
“我依然相信你是言不由衷，是身不由己，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你也一定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没有理会旁人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谩骂，叶君凡缓缓睁开眼睛，眸间隐约有股强烈的怨怒掠过，只是这悚人的怨念又突然隐晦得让人难以察觉。
“所以，就算被你亲手处决，就算被你亲手斩断灵根，我依然能够带着对你怀抱的疑问，找到你，然后问问你。”
“如果是该受的……”
“那就不叫委屈！”
言莞儿小脸清雅,云卷云舒，犹如纤尘不染的一尾梅花，她芊手把玩着一缕青丝，眼光随意地扫向玉桥上被人群隔离的少年。
与周围那些初具灵根却不出彩的少年少女不同，在言莞儿眼里，叶君凡显然是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即使只关注他一个，也不能看透多少。
她所能看到也只是低垂眼目的叶君凡嘴角边那浅浅的一抹……
一抹不明所以的弧度。
“灵州城的生活不是伪装，是一天天用采草，试药，再采草，再试药……一遍遍试过来的，一千多天，我用这一千多天，本本分分，只想换来灵根完整，仅此而已。”
“我想做的，我要做的，就是盼着有一天可以登上与你交手的战台，但那一天，不是为了证明我多了不起，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是的，妄图重塑灵根，任何人都可以嘲笑我是蚍蜉撼树，是自不量力，是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个拼命挣扎的失败者……”他缓缓地抬起头，本是满脸的自嘲，却又好像突然看到了曙光……
于是，所有的颓废，委屈，不解，孤独，无助……
彻底烟消云散！
“无论怎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就像从小到大，你常对我说的——”
“迟早，定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万万不要轻言放弃……”
“所以，我来了！”
…………
一瞬间，又变成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叶君凡在笑，像极了在灵州城3号巷摆摊卖豆腐汤的南施大姐，“哎呀呀，突然间不安排测试了，你们说，我不会真过了吧！”
“还有完没完了，你到底要问几遍？”
一些脾气不太好的早就开骂了，“你个恬不知耻的东西，就知道痴心妄想，做你的白日梦吧！”
叶君凡的作态好似引发众怒，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想到第九区沾边我就恶心得厉害，你们第九区的都是些下作货色，想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也要有点本事，你折了灵根，便是废人一个，还不快点滚蛋！”
“滚蛋，滚蛋！”叶君凡揉了揉被暗算的臀，一脸愁苦，“我倒是想滚，有谁愿下颗蛋吗！”
“你……”
“来自第九区还敢这么张狂，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王八羔子，第九区怎么了？”起灵殿外突然传来阵阵低沉的风吼，虽然声音并不见大，但是却给人一股极其危险的压迫感。
先是冲进来一把飞天杖，直接将欲图撕烂叶君凡的家伙给搁置在地，姜牙子风疾灵术加持，片刻便出现在叶君凡的身边。
姜牙子扫了一眼人群，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由于三星赤官姜牙子的乱入，本来就不安分的人群便是越发骚乱起来。
众人皆知这姜牙子不仅看人的眼光有问题，更出名的是他那个暴脾气，惹上这个瘟神，不掉点肉都得沾一身腥。
测试台上的老者见局面愈发不受控制，赶紧执起扩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