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牙子也有点纳闷，叶大饼的喊话居然能让自己的身子重重地抖了一下。
“噢？”闻言，姜牙子停下脚步。
事实上他有悄悄地松一口气。
毕竟还有一线生机，特别是在这种“走投无路”的形势下，多多少少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期盼。
姜牙子稍微回了一下头，按捺下急切的心情，沉声道，“是谁？”
但姜牙子的问话，却让整个菩提树广场开始变得沉闷了起来。
再无之前的热闹，看得见每个灵州城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之凝重。
“叶城管，你能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姜牙子用一种冰冷冷的长腔调补充了一句，“还有，你说的那个少年在哪？”
姜牙子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广场上这些最低阶的凡民百姓。
“他应该还在药房里……”叶大饼顿了一下，“已经好些天没出来了！”
“怎么？”姜牙子蔑笑了一声，“是腿残了，还是脚废了？”
叶大饼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他四肢健全，长得好看，脑子也灵光……”
“既然如此……”姜牙子突然冷笑起来，“那他怎么没出现在检测名单上？你特么的是不屑天府招募，还是在玩我？”
如此淡淡冷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吓唬良民是姜牙子的低级乐趣，他倒不是真要跟灵州城百姓过不去，他踱了两步，心里自是琢磨着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个少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强求不得；另一种是，这个少年确实因为某些不可预见的疏忽，错过了名单。
但姜牙子绝对不会认为还有第三种，因为在他的检测生涯中哪个不是脸贴屁股，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天府招募说不！
“赤官大人息怒！”叶大饼吓得赶紧躬身鞠礼，饶声解释道，“我们灵州城以天府为荣，以出灵徒苗子为耀，我家阿九并非把天府招募当儿戏，都怪我不好，是我失职，我把……名单弄丢了！”
姜牙子可能不了解灵州城的阿九，可是在场的灵州城百姓却不会听信叶大饼的一面之词。弄丢了名单？怎么可能！
阿九确实不把天府招募当一回事，前几日分明还看到叶大饼强押着着阿九，最后差点没跪下来求他签字备审，可阿九就是不吃这一套，哪怕软硬皆施也不行。
其实灵州城百姓没少把灵州城崛起的希望放在阿九身上，只是阿九脾气古怪，提到灵根检测就立马翻脸。
原因没有分析过。
渐渐的，大家也不再难为他，只是没想到，在这关头，最为了解阿九的叶大饼，竟然还有“牛不吃草强按头”的魄力！
就在众人恍惚间，姜牙子摆了摆手，怒喝道，“行了行了，别说废话，赶紧把人给我带来。”
“这个……”叶大饼吞吞吐吐道，“我家阿九就是犟，前几天我跟他闹了矛盾，他就是不想见我，还请赤官大人亲自……”
灵州城百姓啧啧称奇，这一招确实给力，也对，想要请动阿九，非得花一般功夫不可，如果赤官大人亲自出马，倒有可能成事。
也不知道阿九为什么对天府招募这般冷淡，明明是有些本事，却分明感受不出他对于至高至上的武灵师有哪怕一点点的憧憬！
确实，令人费解。
见叶大饼言语闪躲，姜牙子飚脏怒斥，“草你个蛋，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请？”
如此，一点赤官的气质都没有，倒像一个资深流、氓，吓得叶大饼脚下踉跄，差点就摔在地上。
便是这时，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有趣！”
“要是他有点能耐就算了，要是没有能耐……”姜牙子挑眼戏蔑，语气陡然变冷，“那我就把他剁碎了喂狗，叫你们知道戏弄本官的下场！”
叶大饼吞了一口口水，“要不……要不还是我去叫他吧！”
姜牙子瞥了他一眼，斥声道，“带路！”
…………
“就是这里了！”
叶大饼指着一间药味熏天，形如茅厕的黑木房说道。
姜牙子皱了皱眉，嫌弃地说道，“就是这里？”
叶大饼有些后悔地点了点头。
以药房为中心方圆五里都是阿九的地盘，冒然闯入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年灵州城百姓没少吃亏，平日里也只有绕道走的份，今日也是借着三星赤官的胆子才敢移步进来。
姜牙子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有些人的脸已经憋成了茄子色，而那些憋不住的人扭过头却放肆地喷出了带着唾沫的笑声。
其实姜牙子早就注意到了。
地上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唯一可以清晰辨认的是，地上的这个影子正竖着一根指头。
姜牙子特意再确认了一遍，是……
中指！
妥妥的大中指！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指的人一定是谁……
但姜牙子是彻底被激怒了。
他能感受到这个黑影的气息，很稚嫩，想必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蛋，作为一个武灵师，竟然让一个小鬼溜进自己的攻击范围，当真是一种失职，更是对肩上三星赤官羽徽的一种亵渎。
可是，只有地上的影子，却没见到影子的主人。
难道是高级武灵术？
说实话，姜牙子真的有一瞬是很傻很天真地这么想过，不过现在他想通了。
或许错过报名名单这一事，姜牙子可以忍，可以再给个机会，可是这小鬼竟然把自己当成一个小丑来娱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