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想,自己该如何才能留下容泽,近来,她已经不再想了,因为她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他。
既然留不住,那她还不能陪他吗?
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做些孩子的衣服,她希望孩子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她一针一线缝起来的。
她不能给他更多,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容泽……”
“阿芷,对不起。”他抱住她,有些后悔刚刚的愤怒,这件衣服她做了好久了,为了做这件衣服她的手扎出了血,却从不说一句疼,这一针一线都是她的心血,可他居然把她的心血付之一炬。
“容泽。”她的心情复杂,眼中含了泪,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容泽,我爱你,我舍不得你,你就让我……”
堵住她的唇,堵住她即将出口的话,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能永远的陪着她,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自己已经不能永远陪她了。
“不用说,我不会同意,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他微微离开她的唇,低沉着声音道。
明明是两个相恋不舍的人,居然在亲密的时候说着这般绝情的话。
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落:“容泽,你这样做太残忍了。”
容泽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阿芷,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
白芷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肚子,心头百感交集。
“你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爹娘吗?”容泽虽然声线温柔,但是语气却着实悲痛:“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无所庇佑吗?”
一个个问句像是一个个石头一般砸在她的心头,白芷疼痛不能自已,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
她不忍心,这孩子她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她比任何一个人都爱他,都希望他好,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就要失去容泽了,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天天的企盼着,盼着那个日子来的晚一点,再晚一点……
扑进他的怀里,泪珠连连:“容泽,我好害怕。”
她怕,怕失去他,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就这样从指间溜走,她曾经想留下跟他的回忆,可是做的事情越多,回忆越多,她就越悲痛,越舍不得。
那天,在那灼灼的桃花林里,她偷眼看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舍不得,风吹过,无数的桃花飞过,当他的身影掩在桃花树下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他好像要随着桃花飞走,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那样的感觉如此的无力,而且无助。
她该怎么办?她扪心自问,却没有一点办法。
“不用怕,我会守着你的,永远守着你。”他轻声安慰,可无论怎么说,她的眼泪都无法止住。
因为她知道,他在骗她,他明明是拦不住的,拦不住流水一般的岁月,拦不住她和他逝去的时光。
“永远?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哽咽着问,企盼着他的言而有信。
容泽点了点头:“阿芷,你相信我,我会永远守着你,守着孩子。”
“是在我身边守着吗?”她低声问,着急的抓着他的胳膊。
绝望过后,纵然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想要抓住,哪怕知道那是稻草无法救命,她也企盼着这样的希望。
“对。”沉默了片刻,容泽点了点头,肯定的道。
白芷仰着头看着他,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已经无从去判断,只轻轻的踮起脚尖,颤抖着送上自己的红唇。
她的不安换来他热切的回应,像是要履行什么诺言一般,他不舍眷恋,他如火燃烧,直将两个人都燃做灰烬,缠缠绕绕再也难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虽昨夜热切,但他终归顾着她的身子,只适可而止,是以今儿起床她倒是没什么不舒服,反倒因为他早已帮她擦洗过而神清气爽。
拢了衣服在洞穴中看了看,没有人。
奇怪,怎么大早上就不见了?按理说,今儿既不是他“消失”的日子,也不是他打猎的日子,他应该一整天都待在这陪着她的。
穿上鞋子,白芷正欲弯腰提鞋,听到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别动。”
不解的抬头,他已经迈步走了过来,缓缓蹲下身子帮她把鞋子穿好,轻声嘱咐:“虽然肚子还不太大,但是也要小心一点。”
她的小脸上染了浅淡的红晕,唇角也多了一分笑容:“你怎么从那边出来了?”
“嗯,我在种花,你想看吗?”容泽笑着问。
种花?容泽之前可没有这种爱好,清谊观的花一般都是文心等人打理的,他居然也会种花吗?
白芷点了点头:“我要看。”
来到后面,却不曾见一朵花,白芷有些奇怪:“你说的花呢?”
容泽指了指水潭:“在那里面,蓝色的那个。”
蓝色的那个……
白芷细细一瞧,可不是她前两天看到的那个嫩芽吗?这蓝色的东西像是个小水草长在石头缝中间,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品种。
“这是花,是你种的?”
容泽点了点头:“等它长大了,就是花了。”
“它是什么花,要多久才能长大开花?”白芷好奇的问。
容泽轻轻搂住她:“兴许,要很长一段时间吧,至于是什么花,等他开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白芷斜睨着他,总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故意瞒着她,说的如此的模棱两可:“它是你种的,你有没有给他起名字?”
“名字?”容泽皱眉想了想:“叫希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