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下过了雨,虽只是一阵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可到了夜里依旧是天气阴沉,无月亦无星。
夜色如墨,容泽盘腿坐在书房窗边的矮桌旁,正在翻看一卷竹简,看那样子好像完全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了。
烛火微微摇曳,照的房间忽明忽灭。
如果容泽肯抬头的话便能瞧见白芷正对着他的蜡烛使坏。
随手拿起一旁的灯罩,将烛火罩住。
白芷翻了个白眼,又狠狠对着灯罩吹了一口气,方才不甘心作罢,靠在桌上问道:“你就没什么话想说吗?”
“如果没什么事,就早些休息吧。”容泽淡定的回了一句。
白芷恼了,容泽那天出现在小镇实在太过诡异了,她不相信她被姚送来清谊观和容泽一点关系都没有。
摸了摸桌子,看了看椅子,白芷在书房里四处翻腾,最后在书房的柜子里发现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出鞘映着烛火闪过冷冷寒光,白芷心中一叹,这匕首不错,比姚的那把有过之无不及!
回眸看了容泽一眼,瞧见他还在看书,应该没注意到自己,白芷把匕首藏在身后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毕竟跟在姚身边一段时间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她用起匕首也算是有模有样的。
来到容泽身后,匕首寒光一闪,向他的背心刺去,想象中鲜血淋漓的景象并未出现,白芷一下愣住了,傻眼的看着匕首在容泽身后停下,匕首只堪堪到了他的身前,却似是被什么力量阻挡在外,竟不能再前进半分!
这是怎么回事?白芷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容泽恰好回过头来,纠结而无语的看着她。
当啷一声,匕首一下落在了地上,白芷后退了一步:“怎么会……你……”
她想说,你太诡异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因为她忽然想到如果容泽不是这般诡异的人,她可能就杀了他了。
虽然最初的时候的确是有些生气才会想着收拾他,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从未伤过人的自己其实慌乱到了极点。
容泽捡起地上的匕首,插回去,寒光映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
“你……你别过来啊。”白芷下意识的后退着,躲到了一旁的书桌之后,脸上掩饰不住害怕和愧疚。
容泽放下手里的匕首,声音和缓的说:“这东西是杀不掉我的,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白芷舔了舔红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若真的不想见我,大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将书房让给你,实在没必要做这种事。”
容泽的态度实在太过温和,白芷被刺激的不轻,恼羞成怒道:“你若是生气就骂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和姚一样也嫌我是累赘?你要是这样想就干脆把我丢出去啊,我又没求你收留我!”
容泽蹙了眉,瞧见她眼圈有些红,不禁更是默然无语,他刚刚的那些话有一丝嫌弃的意思么?她是从哪听出来的?
瞧见她眼里雾蒙蒙的光,容泽微微叹息一声:“罢了,你早些休息吧。”
白芷瞪着眼睛看他出门,乌发黑衣转眼就被夜色吞没,一时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用力的抹了抹眼泪,只觉委屈至极。
此事之后几天,白芷都未曾见过容泽,不禁猜想莫非他真的要将书房让给自己?以后都不来了?
那她也太倒霉了,这世界就俩人看得到她,一个姚,先前还说会保护她,转眼就把她送给了别的男人,一个是容泽,说不见就不见了,她活的也太悲催了吧!
在书房做了两天的缩头乌龟之后,白芷决定出去寻一寻容泽,她那天并不是故意要杀他的,只是因为有点好奇他是不是幻影再加上心情不太好……
不对不对,心情不好也不能杀人玩吧?她又不是姚,才没那么变态!
白芷一边走一边想如何向容泽解释,正走着的时候瞧见容泽的两个小徒弟正在院中浇花。
一个是长着小虎牙的文心,一个是喜欢托着下巴动脑筋的文洛。
文心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着半截黄瓜啃着,语言含混不清的说:“这次宫里好像发生了大事,师父都去了两天了还不回来,我都有点想师父了。”
“你是想师父带你入宫去玩吧?”文洛说着,放下了水壶,从花叶上捉出一只小虫子来,拿起腰里别着的小瓶子,装了进去,塞起盖子继续浇花。
文心一边啃黄瓜一边笑:“你不想吗?师父每次出门都只带着文墨,我闷都要闷死了,咱们不去什么东国、南国的,入宫去玩玩还不行吗?”
白芷黑线,心说,你的要求好低啊。
文洛叹口气,苦着脸说:“我也想,可是师父不会同意,所以,我就不想了。”
“你说,这次师父进宫是做什么去了?”
文洛停下手中的活,思考片刻说:“恐怕,是与皇上有关。”
“废话!”文心把吃剩的黄瓜把丢向了文洛。
文洛闪身一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皇上可能已经驾崩了。”
皇上驾崩?
白芷愣住,她听到了啥?不会是耳朵出问题了吧?
文心显然也不信,连呸几声,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说:“你胡说八道,小心师父听到了罚你!”
容泽又不在说说怎么了?白芷饶有兴趣的靠过去,准备听个八卦。
“你放心吧,师父现在顾不得咱们的。我这样说可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