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蒋白虎和白玫瑰双修之事暂且不表,先说说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魔山。
传说中的魔山,方圆数千里,由数以百计的大小山头组成,蟾岩陡峭,地形险要,林密沟深,瀑水纵挂,小河横流。
谷地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树下大多藤蔓密匝,暗藏毒蛇猛兽。
六七月份,浓云十之八九会徘徊在魔山上空,造成淫雨霏霏、瘴气泛起,人若擅自入内,不是染病而亡,便是难辨东西南北,误撞密林中,成为毒蛇猛兽吻之美味。
魔山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魔教自古至今占据此地约有三千多年了。
数千年沧桑巨变,变更的是朝代,不变的是山河湖川。魔山,大自然尚且为之奈何,何况是人呢?
魔山不仅有令人生畏的魔教中人,更有那令人恐怖的精怪!
那里的野兽得天地之精气,收日月之精华,个别的已经修行成了妖,动不动就袭击周边的人类,弄得附近百里之内十室九空,不是被妖兽吃了就是被吓跑了。
另外还有一些多年生的老植物修行成了树怪、灵芝怪、茯苓怪、猴头怪和何首乌怪。它们大多是茂密森林里的珍贵药材,本身具有灵性,但没有修成仙,也就脱胎成怪物了。
魔山上植物修成的怪物一般不伤人,顶多跟你开个玩笑,吓吓你!比如树枝突然合拢抱着你不放;比如藤蔓将你缠住,令你寸步难移;比如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儿围着你转,近在咫尺却抓它不住。
但那里凡人罕至,怪物们鲜有和人类开玩笑的机会,它们大多以自娱自乐为主。
……
闲话少叙,且说魔山某山头某峭壁之上,有一个朝南开的洞口,洞口边缘站立一个中年男子,年约40岁,三绺长髯,面色白皙,唇红齿白,长得眉清目秀。
他的脚底下雾霭升腾,山风吹拂下,衣裾飘动,恰如仙人临风。
但便是这么一位气度不凡之人,却恭敬地伫立于洞前,聆听着一个人的教诲。
洞里之人正在发问,是个女人,声音很甜很脆,似乎年纪不大,但在和蔼中带着几分威严:“迟旸,那对儿少年男女的来历可曾探明白了?”
迟旸道:“探明白了,师傅!男的来自东海神仙岛,叫行如风,乃海外仙叟上水真人的徒孙;女的为摩天岭的散人,叫蒋妡妍,乃右军师蒋仪阴之女。”
洞内女人道:“蒋仪阴之女不就是媚娘之女么?”
迟旸道:“是的。”
女人问:“迟旸,是你将那少女打下鹰愁涧的么?”
迟旸道:“是的,师傅!”
女人问:“她死了没有。”
“没有。被那少年接住了。”
“废物!”
“是,弟子没用。”
“……那少女长得真是很标致吗?”
“是……”
“比我如何?”
“……”
“说话,说实话!若是掺假,我一剑劈了你!”
“是是……我一定说实话……那少女,似乎比……比师傅略胜一筹……”
洞里的女人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问:“那少女恁般标致,你可曾对她动过邪念?”
迟旸脑中立刻忆起他轻薄蒋妡妍之事,但不敢隐瞒,迟疑道:“见此小美人,弟子身不由己……我想,她怎么也是将死之人,摸一下又有何妨?是以,弟子摸了一下她的sū_xiōng,还有她的不便处……弟子没出息!弟子丢人!弟子该死!”
说着,迟旸左右开弓,连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白皙的面颊顿时现出道道红指印。
“行了行了!”洞里的女人命他打住,道,“再打你的脸蛋便成猪肋板了,没人会喜欢的!唉……迟旸啊,你是个什么货色为师岂有不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不过认错就好!嗯……你先进洞吧,到内室好好陪陪我,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是,师傅……弟子现在便入内么?”
“你不入内待等何时?莫非要为师揽你腰身入内不成?”
“弟子不敢!”
迟旸掸掸衣袖,弯腰入洞,两侧有女人痴痴的笑声。
迟旸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女人脸蛋拧了一下,飘然而过。
行约数十丈,迟旸已达一个布置华丽的石室里。
一个女人背对迟旸坐在一个锦墩儿上,一头秀发瀑布般垂至屁股。
“师傅,弟子迟旸特来侍奉。”迟旸说着,朝着女人背影跪了下来……
……
摩天岭南山之麓,数百丈之深鹰愁涧。
亥时,一到黄光自西北方向飞来。
黄光在鹰愁涧上空盘桓一周,落将下来,北峭壁崖顶顿时现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人——没错!这中年人便是曾将妡妍打下山涧的迟旸。
旧地重游,他百感交集。
月光皎洁,树影婆娑,晚风袭来,他衣裾飘动若仙。
但他不是仙界之人,而是魔教中小有名气的妖人。
他是奉命而来。
奉谁之命?
当然是魔山某山头某峭壁某洞里的那个女人之命!
迟旸伫立片刻,手中飞剑一挥,驾起黄光,直直地朝下飞去,眨眼进入百丈云雾中。
百丈浮雾起伏不定,浮雾少许被吸入东边侧壁神秘洞里,令洞壁有些潮湿。
迟旸从雾中探出头,寻寻觅觅,忽见侧壁有洞,倏地钻了进去。
洞中幽幽暗暗,初始霉气渐浓,过了一个转角,霉气渐淡,渐至几不可嗅。
迟旸欣然,抖擞精神,朝一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