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将成为你一生的噩梦！”
“是这样么？”
钱利表情严肃，对萧闯拱手拜了拜，大有深意地道：“如此，甚好！下次，我必将原话奉回！还有......失手杀了朋友，何苦怪罪他人？良心实在难过的话，就应找罪魁祸首才是！”
电闪。
雷鸣。
“轰隆～轰隆”
“哗啦啦～”
雨势变得更大了。
微微低头，萧闯将滑落的头发拨向脑后.....接着，他抬头，露出了己身那对煞红的血瞳......
“不好！”
心中闪过一丝不妙，钱利没来得及反应，便为萧闯一拳打倒。
“啪啪啪”
“喀嚓～”
结实地挨了几拳，钱利的鼻梁竟塌了下去。顿时，刺鼻的血液，顺着鼻孔，混杂在透明的雨水中，显得尤为地刺目。
“咳咳！”重磕了几声，钱利大口呼道，“别打...你这是要巴德死！”
其话音刚落，结晶便再度发力，将来不及反应的小巴，压作了一团烂泥。只一会儿功夫，浑身骨骼寸断的小巴，便软绵绵地滑向一边。其身体拖行间，还将晶体内层染上了一层血色！一时间，晶体便由白色变作了猩红.....
“尔敢！”
看到小巴的惨状，萧闯怒气上头，其眼中血色，逐渐上涌，并经由百会穴，溢到了他们身在的水池内。
“滋～”
亲眼目睹着萧闯气急，并从头顶崩血的一幕，钱利一脸快意地道：“我说过，死之前，小巴必须陪葬！哈哈哈～”
暴雨声，尖笑声，混杂一体，于雨声中久久回荡。
但紧接着，便为另一道更为凄惨的哀鸣所取代。
“啊～”
“啊～”
这个声音，不是萧闯的，也不是陷入了昏迷的小巴的，而是...属于刚才还兀自狂笑的钱利！
血色乃是腥浆，有灭散道符之效。水池，却是灭神池，可化魂消魄，炼鬼成烟。
当二者合二为一，那么池中，除萧闯外的一介灵魂，都将就地湮灭，毫无侥幸可言。
只是，早已失去了理智的萧闯，自不愿钱利这般不痛不痒地离去。缘是在萧闯想来，这却是便宜了他！
于是暗中，萧闯配合灭神池，施出了腥浆锻魂所领悟到的仙诀——炼神大法。
此法可提升腥浆腐蚀性，从而加强对魄体的伤害，同时，毁灭魄体所逸散的能量也能为萧闯吸纳，并借此转化为自己的神念力量。如此一来，对被施法者造成的痛苦也会成倍地增加。
犹如蚁噬般的剧痛，从灵魂深处蔓延，并不断刺激着钱利的神经，令他生出一种自sha的冲动。当下，他也是连声告饶，苦苦哀求道：“啊～放过我！放过我！住手啊！”
“你不是要巴德陪葬吗？”萧闯毫不手软，兀自问道。
“他没死！还...还活着！你放过我！啊～！”
腥浆虽触及人体，却能直接作用魄体，给人以深层的伤害。于是乎，倘使常人见了，定会觉得钱利的表现莫名其妙。
明明浑身上下，除鼻梁外并无大碍，钱利却兀自发出了犹受凌迟般的凄厉惨叫。而反观其面，其纠结于一处的五官，以及时不时外翻的白眼，仿佛正透露着某种崩溃的信号。
“你说！是谁！杀了天策！”萧闯面色一狞，挥手向钱利扇去。
相比于源自灵魂的阵痛，钱利早已对脸上的辣意不做反应。当下，他也是毫无脾气，连连承认道：“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你竟敢！竟敢！...怎么会...你这个天杀的！去死吧！”萧闯已然疯狂，开始胡言乱语。
在精神ròu_tǐ的双重痛楚下，钱利赶忙改口，慌张说道：“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我都不认识他啊！”
“你还敢狡辩！”萧闯毫不讲理，竟是勃然大怒，当即一口咬下。
这一口，却是将钱利的耳朵生生地扯了下来。
“啊～”
这次，来自于ròu_tǐ的剧烈痛感，终是被钱利清晰地感知到了。
滚滚鲜血，顺着左耳的断口，潺潺流出。配合着腥浆的血色，反而十分地协调......
痛苦，已然掩盖了钱利的意识，使他也胡言乱语了起来。
“那明明是你杀的！啊～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我有错！～喔，不，不不不，不是我杀的啊！”
一时间，在萧闯的持续撕咬下，钱利的告饶反复围绕在三个点上，来回转个不停。
不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是你杀的。
似乎，他想通过这种相互矛盾的语句来揭露现实，或是，他在为自己的无辜受难，而辩解申冤。
只是这时，所谓真相，还有用么？
萧钱之战，一个疯了，一个残了。打到这步，还有辨析是非的必要么？
换句话说，不论是非为何，萧闯会停手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仿佛吞食着猎物的野兽，萧闯舔了舔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意。
大仇得报的快意，让他暂且忘却了对天策身死的愧疚。只是这分快意中，还强加了几分间接。实际上，萧闯，这个真正的凶手，并未得到真正的报应，而那杀了无辜者的罪恶，正给萧闯洁白的灵魂，涂上了一层煞意。
本就浸着旧血，如今再添新血。在杀戮的道上，萧闯已愈行愈远。
痛苦地低吟一声，钱利缓缓伸手，对着不远处的水牢，虚空一捏。
“啪！”
清脆声响过，结晶体碎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