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萨斯菲尔点点头,微红着脸把袖子放下遮住了伤口,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有点丢人了——在这两个人面前他总是会不自觉暴露出最软弱的一面。
“我们这边好了哦,由莉?”
“我也好了。”
约翰转过头刚好看到站起身来的尤利娅随手将那把已经沦为雕刻工具的匕首扔了过来,她刚才正是一直用它来加工约翰完成的“召唤法阵”。按照她的说法,这个只有核心构造式的东西压根就不能算是一个完整法阵——竟然连半条传导魔力的符文回路都没有!就算是那些连魔导书都发霉了的高塔派也画不出这种东西。
约翰在尤利娅“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将匕首接住放回了腰包,挠着脸看向大了好几圈的法阵,现在就算是个大外行来了也能看出这东西是前后出自两个不同的人之手,差别太大了。
但他其实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因为这个而不好意思,反正他本来就不是施法职业出身的,作为玩家的经验配合“约翰”那缺斤少两的施法知识能完成到这地步已经不错了。倒是暗中有点犯嘀咕,觉得尤利娅纯属强迫症,毕竟就他接下来要召唤的东西,这法阵再简陋点其实也不碍事。
按常理论,召唤术在所有的法术中都可以算是最复杂、精细的一种,在第二纪中期召唤术最为盛行的时代甚至有不少施法者认为,一切法术其实都可以被囊括在召唤术的体系之下。但凡事皆有例外,有那么一类召唤对象就对施法环境几乎没有任何要求——恶魔!
“约翰……这办法真的没问题吗?”看着这个怎么恭维也算不上牢靠的法阵,萨斯菲尔谨慎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安。
“放心吧,就职恶魔骑士对你来说绝对是最好的选择。”约翰说着挥挥手表示让他放心。
与恶魔签订契约并利用恶魔之力提升自身实力的人被称为恶魔骑士,在《比斯之轮》中这是唯一一个只对意志属性有要求的职业。只要你的意志能保证你不被恶魔之力侵蚀发狂,那么你就能不断变强——这毫无疑问是最适合萨斯菲尔的道路。
当然对其他人来说就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也还会有其它的隐忧,比如萨斯菲尔的身体是不是真的能承受得住恶魔之力的改造,考虑到他的出身和身份,恐怕是不会有人敢拿这个萨兰家最后的血脉冒险的。
但这对只是照抄正确答案的约翰来说可不是什么问题,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萨斯菲尔依靠这条道路能走到多远。
『来吧!打败我,你们就能得到我所见的真实!』
他还记得那个总是在挑战者(玩家)面前侃侃而谈的恶魔王子,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已经被恶魔之力侵蚀了。游戏时期玩家中就一直流传着恶魔王子其实并没有真正成为恶魔,毁灭萨兰公国也不是单纯为了复仇的假说,而约翰作为萨兰-冬缔地区出身的考据党知道的当然更多。
他现在算是开着挂来替人开挂,失败的可能就算有也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他讨厌冒险,但并不相信小概率事件。
正当他在思考接着该怎么说才能让人放心时,萨斯菲尔却说道:“不,我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只是……”
“和身份不符?”
“这也不是问题,反正联盟和教会都不排斥恶魔骑士。”
“也是。”
卡伦的文明并非诞生于摇篮,这里的人类能够构造出自己的社会与其说是偶然不如说是一个奇迹。所以在严酷的生存压力下,人们对于一切可以被控制的力量都没有特别的偏见——简单粗暴的恶魔骑士比起那些满肚子坏水的魔鬼使徒绝对算是很好控制的了,至少失控的时候立刻就会被发现。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约翰不解地问道。
“这个样子真的能召唤来恶魔吗……不!我不是说这法阵的问题啦!只是,用那么一只亚龙种魔兽来当祭品不会太……分量不太够吧?”
约翰白了吞吞吐吐的萨斯菲尔一眼,念叨了句“反正我画东西就是难看啦”就把他推到了法阵中央——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尤利娅就已经把水影蜥的血引入法阵的凹槽中了。
“瞎操心,谁跟你说这东西是祭品的了?这只是用来给法阵提供魔力的。”
一般来说,召唤恶魔虽然不需要复杂的手段,但召唤的恶魔位阶越高需要的祭品就越多,而对恶魔骑士来说契约恶魔的位阶当然是越高越好——但一般论对穿越者显然是不适用的,要知道他刻下的那个法阵尽管粗陋,但在这个时间点的卡伦能完成它的也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而且除了他以外个个都是岁数以千年为单位的老怪物。
知识就是力量。
“约翰,你站在主位上干什么?”完成了前期准备的尤利娅走到他身边挑着眉毛质问道。
“当然是主持施法喽,你负责魔力的释放和引导就行了……别摇头,我知道你还没恢复好。”
看他没有要让开位置的意思,尤利娅也只好走回法阵的副位,一边嘟哝道:“你刚才还说自己不是法师……”
“施法可不是施法者的专利——不是吗?魔法师小姐?”
“哼!”
“施法可不是施法者的专利”这句话是炼金大帝艾伯特流传最广的名言之一,而与艾德里克学派颇有渊源且一向自诩学者而非施法者的现代魔法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