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去找伯兮的时候,果然见二师兄伯兮忙得焦头烂额。
“郁华啊……”似是瞧见她来了,伯兮才搁了笔。
“二师兄……你怎么……”瞧着被书本快埋住的伯兮,郁华不禁问道。
“郁华请坐。”伯兮忙着将椅子上的书拿开,又去桌案前给郁华倒水。
郁华瞧见连桌案前都堆了满满的书,真是让她大吃一惊,上次来的时候还没瞧见这里这么多书的,伯兮师兄这是要“头悬梁,锥刺骨”刻苦读书,准备两年后的科考?
“二师兄,你别太累了……”接过伯兮递来的水杯,郁华说道。
伯兮挠了挠头道:“郁华你不知昨日里圣上说师尊藏经阁的书没抄录完,罚了师尊半年的俸,我,墨淳师兄几个才商议着多出一份力,快些抄录的……”
“什么……”郁华一惊,“圣上罚了师尊半年的俸禄?”
也许放在别人那里不觉得什么,可是郁华她可认为这和要命的性质是等同的。
半年的俸禄啊!
她都为师尊疼呢,有百两的银子吧?百两啊……
以郁华这个视钱如命的性子,自然会将伯兮话的重点放在“罚俸半年”上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伯兮师兄话的重点在于藏经阁的书海没抄完,他们在帮师尊抄录。
“哦,师兄啊我也可以帮着抄录的,不过今日还有要事,就是前些日子我找你裱的画……”
经郁华提起,伯兮也想起来了,只是这几日着实太忙,竟然忘记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裱好了,忘记给你送去,我给你拿来。”伯兮在书案旁的白瓷圆坛里将郁华的那卷画轴找出来,解了线打开确定了一下,方递给郁华,只道:“小师妹画艺精湛,改天也给二师兄画一幅吧。”
郁华不好推辞他,只道:“一定一定,二师兄慢忙,我先走了,晚些儿再到你这儿来拿出抄录。”
“好的,小师妹慢走。”伯兮朝将她送到院子外,就匆忙进屋继续抄录去了。
郁华着急着将那画轴拿去给师尊,去了却不见师尊人影,门外小童只道师尊有要事出去了。
郁华将画轴挂在师尊书房的墙壁上,心里百般不解,师尊觉得这墙面空了些儿,大可自个儿画,挂她的画作甚?
不过也许是师尊被罚俸半年了,心里不大爽利吧,于是想找些事儿来整她?
郁华摇摇头,想着明日唯恐遇见郁大公子和小姐,心里顿生烦躁之意。
夜里,郁华草草安置了,躺在床榻上,脑子里仍是想着明日要进宫给皇后请安问礼的事情。
这时候耳边正传来几声“嗡嗡”的蚊虫乱叫声……
郁华一惊,坐起来,想着昨日里那驱蚊香便用完了,今日里因着师尊来了,问起那画轴之事,也搞忘记去国子库房找管事的去取……
这叫她一夜怎生安眠?
她腾地起身,想着现在库房关门了,不若去找杜若师兄去借上些凑合着先用?
她想着就起榻穿衣穿鞋,可没穿到一半,双眸突然一亮,一计上心来……
次日,郁华走出房的时候,差点没把杜若吓到。
“你脸怎么成了这副德性?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还以为你房里进了外人!”杜若没好气的问道,想昨日里他小师妹还是水灵灵的一张脸,今日就成了……这样。
郁华很是满意杜若这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她起床时就瞧过,不过几个蚊子咬的包,后来她又用东西点了些,让这张脸更不好认。
想来她离开燕京也快一年了,这一年她长得还是有些变化的,那时候郁大公子和郁小姐也不怎么见她,如今她都“诈死”了快一年,早就被他们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即便是站在他们面前也不见得认得了吧!
嗯,不用多说,那时候在郁府她穿的是女装,如今她身为国子学子,虽然女儿身份已破,但仍是随着国子学的学生们穿着灰白的学子长袍,寒来暑往不过是衣服的厚度变了,至于样式和颜色没有改变。
“嗯,昨日夜里驱蚊香用完了,我也懒得去取,早晨起来就成这副德性了。”郁华淡淡的说着,蛮不在乎的样子。
杜若简直无语,只觉得郁华这样的女孩子还真真是少见。
“我去给你涂点药膏,涂完了我们就去见师尊。”他上前正要拉郁华的手,郁华不着痕迹的避开。
“不必了师兄,我已上过药了,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们去见师尊吧,步师兄也该是到了的。”郁华淡淡一笑,朝院子外头走去。
杜若这才跟上,想起什么,杜若将手中的一个纸包递给郁华。
郁华接过,感受到还是温热的,打开一看,是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你压一压,你这进宫只问安的,估计到辰时出来也不会吃到东西。”杜若笑着,“是酱肉肘子馅的。”
郁华一听,将纸包打开,就着咬了几口,那速度就如同风卷残云,很快消灭光光。
她吃完轻轻擦拭唇角,幅度不敢太大,以免将脸上点的蚊子咬得印也给碰掉了。
杜若只是笑:“一会儿师尊瞧见你这副样子,也定会吓到。”
郁华小声嘟囔,“师尊沉着稳重,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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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成了这副样子?”那人幽深的双目凝着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