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于此岸的彼岸花
fēng_liú动着送来湿而清爽的气息。这边是三途河的彼岸,脚边生长着成片的彼岸花。如我预想,小町没有运送那些“灵”过来,所以和冥界一样,花也没有开。啊啊,除了拜托死神之外,已经过了河的人是断然没有返回的道理的呀。
将近中午了雾还是非常浓。三途河不知深浅,河里的水也不知方向,只是那样静静地流着。看不到对面也是自然的,我这样想着。河的那边是摆渡人忘在那里的小船,再那边是彼岸花盛开的再思之道,沿着过去就到了境界边缘的无缘冢。不知道霖之助会在那里有什么新奇的发现呢。
“怎么?想通了打算自杀吗?”
忽然听到了很好听的声音。模仿得跟小町相当近似的口气。
“想要赏花的话到对岸去啊。紫。——专程来找我吗?不会吧?”
“哎呀呀,我是来观察一下不安定的因素呢。”
好像是很糟糕的多嘴。我止住想要挠头的习惯性动作,并且对紫话里的含义不保留地无视。虽然用这个比喻很失礼,不过面对紫的时候就像面对野生的毛熊一样。——表现得像猎物的话就会被当作真正的猎物。紫的性格就是这样,不巧的是,偏偏我现在还确实有求于她。我抬起头来直视紫的身姿,然后在心脏那一下砰然的跳动之前,微微调整视线的焦距。不这样的话,没办法让自己承受与紫的对视啊。
“那正好。拜托了,随手之劳,顺手捎我去神社吧。”
紫的下巴垫在叠着的双臂上,带着笑吟吟的神情,懒懒地趴在隙间的下缘。
“咦——不行。就算河对岸也是一样的哟。”
噫,打算完全被看穿了。我在心里咧了咧嘴,连最后那一点侥幸的心思都没了。用目光接触的动作赶制的诚意,和用高起点的请求捏造的谈判筹码,这样在交流中实现目的的技巧,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这样的请求比起询问句更难以拒绝。能干脆利落地一口回绝,锁了门还要关窗子,真不愧是紫的性格。
我大致知道紫想从我这了解什么,不过即便是知晓了目的,以性格来推测行动的话可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性格要说的话,就是知识与情绪两方面对于事件的反应,而后,再籍由这样的反应来进行思考判断。简而言之,说是思维的惯性或者定式也没有错。这归根结底是惰性的一种,还是经验积累成的进步呢,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能够认识到这一点的话,在需要的时候更换思维的模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限定自己作为凭据的知识,提气激发出刻意却真实的情绪,虽然已经是可以呼一句多心机而近乎妖的程度,但是这里站着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妖怪呀。
“发你的呆吧。我走了哦。”
紫这家伙,主动出击了。我连忙回神来,紫已经开始向下滑去——
“——,蓝的事情,怎样了?”
我临时改口了。慌乱之下,原本是打算,基于引起了注意就会有机会,这样的原理。说出什么样的都好,只要能延续对话就可以的谋划,突然想到了补救的方案。
“‘橙就是要作为橙来成长下去呢。’蓝后来是这么和我说的呢。不过,你如果想要道歉的话,我就大发慈悲地接受了哟。
——不过,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做第二次了。”
“放心。我可是还想要好好享受生活的啊。”
到了最后,紫难得用认真的口气说了一句话。于是,我也这样子坦率地回答了。
险些开启不愉快话题的失误,能这样收场,我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操纵命运的神存在,不过就算是运筹一切的导演也偶尔会有意想不到的火花。我和紫所说的,是春雪异变之后,那一次冲动地向她展示模仿的博丽之力时,为了扰乱蓝的阵脚所说的话。
——憧憬这条道路的两端终点,会是什么呢。
对于蓝来说,一侧的末路是渴望自己成为下一个紫,另一侧则是,渴望让橙成为下一个自己。这便是,对于那个视若生命的身影太过于憧憬了。而在我说出那话之后,紫预见到了危险,因而出手阻止了。
式神的本质,便是具现的、可以作为道具的【幻想】。——幻想这东西,对于外物的侵染并没有抵抗力。而这样的幻想能够成为式神的原因,便是【念】。一方面,式因为被相信的念而出现,一方面,凭借对自己相信的念而凝实。因此,过于思考自身对式神来说,是相当程度的涉险之举。像蓝那样,“自己是以绝对忠诚为行为准则的”,这样的念,因为突然发觉另外的驱使自己的因素而动摇了的话……
“那,打算在三途河游泳吗?”
紫轻点下巴,好像是因为如此的提议而稍稍自得的样子。我苦笑了一下。
“算我求饶啦。就当作是积累生前的善行也好。只是过路,拜托了。”
“哎呀,你不是有过抄袭的经历吗?那时候的,让我好好地惊讶了一番呢。”
紫还是不依不饶。我没办法了,只好先冷静下来想想对策。受到紫的提醒,思绪稍稍向着过去回溯了。我平常所展现的能力,直白地讲,就是抄袭。观看幻想乡的其他人使用的符卡,再以次级的效果重现,这样的行径。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像霖之助那样,观看就能够得到信息的程度,我做不到。像灵梦那样,能够看到并且体会神明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