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来了。”
那是个虚圈少有的宁静之夜，诺伊特拉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维持魂魄的状态，伤到的部位经过了精心的处理，虽然仍就隐隐作痛却被他直接忽视。他的注意力全部被说话的女虚吸引了。在视网膜上呈现着颠倒的立体景象，两人思想上的差异也是完全相反的极端。
妮露眼角的余光快速地瞥了眼身后的诺伊特拉，确认他没什么大碍后又再次翻起手中的小说。
“为什么...要救我...”翻过身不甘地就要站起，伤口的伤痛又迫使他不得不半跪在了地上。“妮莉艾露，我一直看不惯你，这你也很清楚，可你却一直纠缠着我，干扰我，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不想让十刃的位置出现空缺，所以才会制止你无聊的自杀行为。”双手没有停顿地翻着书页，注意却已经无法投入到虚拟的二次元去了，目光也只是在单纯的追随文字。刚才的话也几乎没什么说服力，索性轻轻把书合上，琥珀色的瞳孔注视过去，“还有，救你是因为...你比我要弱。”
“开什么玩笑！！？”几乎是愤怒地吼了出来，竭斯底里，“不要给我自作主张地做出判断，要是我比你弱的话那你完全可以杀死我，但你行吗！？有胆来试试啊！！”
妮露看着愈加疯狂的他，眸子里是无法理解造成的无奈与淡漠，“我们从人类变成虚，又好不容易夺回了理智，杀戮的yù_wàng明明可以抑制可你却又让它们死灰复燃，这么拼命地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还需要说吗，当然是想死啊。”诺伊特拉的瞳孔布满阴霾，视网膜里如此清晰的画面却模糊得令他作呕，内心更加烦躁了。他像是自言自语，事实上作着嘲讽：“也只有你这种白痴的家伙才无法明白，抱着这么乐观的想法怎么可能明白，我们这样的存在就算有没有蓝染这个人都得不到任何救赎。为了存活而互相厮杀是理所当然的，扭曲的地方有什么祈祷可言，绝望世界需要光明不觉得本身就很虚伪很可笑吗，切断之前所作的罪孽，强行去当所谓的救世主真是恶心啊妮莉艾露！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丫的给我听到了吗！？”
妮露沉默片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自己果然说再多也没有用处，诺伊特拉的想法自己无法接受啊。要是整个虚圈都如诺伊特拉所想的那样就彻底乱套了，但是至少现在有着补救的机会，蓝染大人也说过他要创建新的世界，依靠他的力量迟早出现的牺牲会越来越少的，在此之前自己也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要相信...虚也能得到救赎。
……
“为什么...赫利贝尔小姐捕捉到虚之后却从来不进食呢？”其实琲世更想问她难道不饿吗，可是一和那翠绿的眸子对视时就会紧张地语无伦次，他还有点不擅长与人交流啊。更，更主要的是...赫利贝尔小姐一直是那冷冰冰的样子...总觉得...好像很难沟通啊...
“对呀，如果不吞噬别的虚的话，不就无法变得更强了吗？”询问的是新加入的鹿虚阿帕契。虽然因为性格的问题刚加入的时候没少与其他虚发生摩擦，可是几场战斗后也彻底融入了进来。归根到底是因为她们有共同的信仰。
赫利贝尔对此作出的解释却是她不想依靠别人的牺牲来使自己变得强大。虚能拥有意识自然需要无数的魂魄来弥补内心的空缺，瓦史托德之下更是无数的蝼蚁之躯。
堕落成虚的时候意识在痛苦中逐渐迷失，那一刻天空是更加深沉的黑。接下来孤身奔跑在凄凉的沙漠上，若是遇到同类便会不由分说地厮杀吞噬，两者都是没有理智的低级虚，为了生存疯狂地相互纠缠相互厮杀。战斗是不需要理由的，牺牲更是如此。
后来终于进化了才后悔莫及...既然好不容易获得了意识，就不想再靠吞噬继续变强了。“迫使谁牺牲的话，我们也会沦为下一个牺牲品。”
掠夺的行为迟早...遭到报应吗...琲世不由停下了进食，自己的双手此刻也沾上了鲜血...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之后得不得不适应，要是不努力变强的话...就会成为被掠夺的对象。
——还不止如此哦...除了你的生命之外，所谓的掠夺，会让你的理智彻底崩溃掉、扭曲掉。然后啊变得像个怪物一样...
大脑忽然痛得发晕，极力撑住岩石稳住身形，耳畔深处回荡的是模糊的音，透过神经带给自己身体被连续贯穿的痛。很奇怪，明明觉得很熟悉，却根本无法记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好像...有人来了。
夜晚的微风下一刻变得凛冽起来，这里很快被一群虚围住了，如同血液凝固起来的尖锥，尖锥的顶点坐着虚夜宫的统治者拜勒岗。
“你又来了，所谓何事？”
赫利贝尔烦躁地走了出来，握住武器的右手有些微的晃动但被她以极好的角度掩盖住了，目光中满是戒备。她对拜勒岗的映像简直糟透了。虚夜宫的暴君，依靠独特的能力在虚圈为所欲为，在他眼里杀戮就是取悦内心的娱乐。虽然现在感觉不到杀意，但也不能放松警惕，要全力守护住部下。
“你要我说几遍啊，赫利贝尔，我很讨厌有人在我眼皮底下胡作非为。但是呢...”语气忽然一个转折里面的杀意霎那间化为玩味，他伸出手指，“要我杀你还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我曾经说过，就是降服于我...”
“第二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