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头军是擅自出战的，不过正因火头军的牺牲大宋才能彻彻底底的赢的这一场期盼已久的胜利。至于是否违背军令，那已不是他们所考虑的。
“报！”
鲜衣怒马从远方奔驰而来，马蹄后扬起的烟尘滚滚，骑马的士兵一手高举着一份情报，战马上大呼：“大捷！雄州大捷！西北禁军歼敌六万余人，生擒一万余人......”
守城将领听得热泪盈眶，颤抖着朝后大喊道：“开门...放行！”
随着这一人一马的进入，京都沸腾了，京都的百姓纷纷走出街头庆贺这一次久违的胜利，京都最有名的‘朝来仙’酒楼早早的挂起了‘今日酒菜一律五折’的牌子，甚至怡红楼、醉香楼等风花雪月之地也半价开放。
“大宋赢了！等了整整十年，可算等到了！”巷子里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出来，老人满头白发，右腿的裤管轻飘飘的，脸上的皱纹镶满了泪水与笑容。
大街上百姓议论纷纷，就连三岁的小孩通过手里拿着的心仪好久的泥娃娃也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折克行坐在军帐里听着外面空气的沸腾，喃喃自语：“大宋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消息一路传着，那一人一马并未停下，毫无阻碍的驶向皇宫深处。
这在往常是不可能发生的，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需要由这名驿兵亲自告诉圣上。
大宋胜了！
“小姐，小姐。”
小梅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子，脸上挂着难以掩藏的笑容。
“小姐，大宋赢了！”
洛羽依正在认真的画画，听到小梅这句话，放下笔来，浅浅一笑，口中说道：“可喜可贺！想必外面百姓都疯了吧。”
“可不是。”
小梅慢慢的走过来，笑道；“外面的百姓都发了失心疯似的，有些人竟大庭广众之下脱起衣服来，还有些青年男女竟搂搂抱抱，京户监竟然也不派人去抓。”
洛羽依一听白了小梅一眼，道：“哪有在大胜的日子触圣上眉头的？再说，大宋需要一场大胜来让百姓看到希望，百姓高兴成这样朝廷自然也高兴。”
“可是这也太伤风败俗......”小梅想起那些画面竟然少见的红了脸。
“行啦，别可是了，梅儿，你还没说他怎么样呢。”
小梅听到这话目光黯淡下来，迟疑了好久才低声说道：“小姐，听说火头军...火头军...全军覆没......好像正是火头军的牺牲换来......”
洛羽依没听清后面的话，满脑子都是四个字，全军覆没。
“梅儿，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姐......”小梅看着小姐冷冷的模样迟疑了会，还是悄悄地退了出去，顺便合上了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听着外面热闹的庆祝声，洛羽依看着身前桌上那张画，画上是一名面目普通一头短发的男子，男子面目微带着笑，人像旁边依旧是那五字：人心不可欺。
洛羽依翻开画像旁边的一张纸条，上面是手下在登封县传回来的最新发现，上面的种种迹象表明那件案子陈晓生是无罪的。
“是我错怪你了......”
想起当日那名回首说出那句‘人心不可欺’的男子，洛羽依拿着纸条呆住，眼角泛着泪花，口中呢喃：“人心不可欺，欺了我却负了你......”
......
陈晓生跪在地上呕吐着，仿佛要把肝脏都要吐出来才罢休，在他前面不远，吴悔呆呆的站着，地上是一具尸体，火头军千夫长申康的尸体。
吴悔看着申康手里紧紧握住的大刀，弯下腰想把大刀拿出来，无奈申康手指扣得太紧，冰冷的手指已经僵硬，吴悔红着眼对着申康的尸体说道：“千夫长，火头军的未来就交给我吧，我会替兄弟们报仇雪恨的！”
说着吴悔朝着申康重重的鞠了三躬，再次想去下申康手里的大刀，轻而易举的就取下来，吴悔一愣，随即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你们动手吧！”
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走了出来，把遍地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抬走，尸体是要掩埋的，不然会有瘟疫。
也就是说，这些牺牲的大宋男儿到死也不能回到家乡，只能在这边境之地默默地盯着远处的敌军动向。
地上土壤经过鲜血的浸染已经变成深红色，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往鼻子里钻，让陈晓生痛不欲生。
无奈之下，陈晓生只好用口代替鼻子呼吸。
亲眼目睹了一场战争，目睹了战后的战场，陈晓生心里发苦又有些凄凉，以前上课时在历史书上看到什么某某战争死伤多少万，没什么感觉，那毕竟是一个数字。
现在亲身经历过后，却完全不同。这还是胜利了，要是输了呢，该会是什么场景？死去将士的遗体都无法抢回吧。
想到这里，久久无言。
掩埋了尸体，回到军营已是傍晚时分，拖着沉重的身躯，陈晓生回到了火头军营地。
依旧是热火朝天的场景，做饭的，洗菜的，洗衣的，一切似乎与往常相同，只是这些人的面孔却变了。
火头军虽然平时被其他将士视作‘杂牌军’，但不得不承认，它很重要。这次火头军几乎全军覆没，在这场胜利里不可替代的作用让很多将士打心眼里服气，于是当火头军需要人手时，火头军营地便人满了。
“终究不是以前的火头军......”陈晓生叹了口气。
一名士兵匆匆走了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