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应该怪我?还是怪你自作多情带出的自讨苦吃?
往事如风,历历过目......
方青一声长叹,不知为何,这个昔日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男人,此刻这么一躺下,她心头倒有了几分莫名的失落。
你伤了也不算太糟糕!
至少我,又可以在席成达的身旁多呆上一段时光——
就算是我无耻,我不否认想在他身上多得到一些父爱,我更不否认有那么一天,我可能背叛你们……错了,不是你们,应该是你的父亲!
方青黯然一笑,站起身来走出病房。
除了阿当和阿庄这两个头儿还醒着,其余的保镖都已在走廊的长椅上沉沉入睡。
方青将食指竖到唇旁,示意二人不必起身相迎,继而逐一、仔细地为熟睡的保镖们拉上毛毯......
来到走廊的尽头,她又忍不住抬起头来,去观望那轮在云中穿梭的明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小姐,”阿当的声音轻轻响起,听上去是实在忍不住才打扰她的清思,“我们这些兄弟,都为你感到很开心......”
“是吗?”方青一动不想动,报以懒洋洋的回答。
“嗯......”阿当感触道,“小姐现在,才算活回了从前,从这一刻,你找回了自我!恭喜小姐,我过去了!”
就这么过去啦,特地跑来......就为了表达这么两句?
方青笑着回身凝望他:“不好意思阿当,刚才在车上,我的话......”
“小姐没错!”阿当开心道,“我是应该做好我的本份;但正是因为那番话,我才觉得小姐是真的康复了。我很开心,就像老板所说的:小姐要做的事,我们只有支持!”
“阿当,”方青握了一下他的手又放下,“所有的保镖中,我知道只有你和阿庄,是在拿我当妹妹一样看待......我很感激你们!”
“小姐言重了言重了,呵呵!我先过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方青倒真的觉得他的步伐,从来没有此刻这般轻快过;刚想在这个高度瞧瞧午夜的汉城一角夜景,却不想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飘到了耳朵里。
“他爸啊,你醒啦!”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诶......”一个男人回答道,似乎显得挺吃力,“睡不着啦!怎么?你还没合眼?”
中国人?
方青对此颇感兴趣,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这段日子来,到底在哪听过这声音。
女人的叹息清晰传来:“孩子真苦啊,唉!挨了这么些年,得到这样的下场......”
“你想这些干什么!孩子他妈,咱们后天下午,就得动身去和旅游团集合,准备回国啦,能靠那些好心人,打着来韩国旅游的招牌见上儿子一面,已经很不错咯!这就是他的命吧......”
“你说!”女人的声音明显透出不满,“这算哪回事儿,阿剑现在的女朋友,隔三岔五来一趟,每次都呆不上两个小时!”
阿剑!难怪荣叔荣婶的声音那么耳熟!
可他应该在特殊护理病房呀,怎么......怎么转移到了这里?
方青听出了眉目,大感惊讶,刚要掀门,又踌躇着放下手来——
“别说那姑娘还没过门,就是结婚了,看到咱们阿剑现在这样,也难留得住人家呀......”
荣父声带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苦命的儿子......”
“荣叔荣婶!”
方青推开门,腼腆地撮着手,打了出招呼。
“谁呀!”
老俩口儿吓了一跳,忙走过来看了个仔细。
“席......席小姐,真是幸会啊!”
荣父不冷不热地来上一句。
“快来坐,阿剑哪,能听到吗?席小姐这么晚都来看你啦!”荣母忙热情地带领方青来到病床前。
“阿剑怎么会在这里?”方青开门见山。
“不在这里能在哪里?”荣父郁闷道,“钱都被他那女朋友榨干了,我们夫妻俩的积蓄......现在也是所剩无几......”
一百万美金,竟然被许琳私吞了?!!
方青惊讶得合不上嘴,半晌才决定此事日后再议,徐徐开口道:“阿剑的病情有起色了吗?”
“医生说了,还得动一次大手术,彻底清除脑子里的淤血,”荣母说着泪流满面,“且不说我们没钱了,就是有钱也不想再动他,这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四十......极有可能在手术进行中,就......”
才三十多!
方青顿时感到沉重起来。
“钱不是问题,我来解决,但我希望你们能同意医生为阿剑做这次手术!”方青鼓励道,“他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同死人有什么分别,是不是?”
“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
荣父还没说完,便被妻子轰了出去。
“席小姐别见怪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死马当活马医治吧......”
“手术费用要多少?”
“二十万韩币,席小姐,你就当救救阿剑吧!算我们给你借!”
“婶婶别这么说,我明天就带上钱来找你们,啊?别难过了......阿剑那么善良,老天爷会保佑他的,你们想开点!”
“真是活菩萨,不不!应该是他的救星......难怪阿剑,那么放不开你!”
“婶婶别说了,”方青难为情地低下头来,“我和阿剑不会在一起的......好了,我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