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飘曳不定的哭声听上去不男不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感觉是那么的凄凉......
我不可能那么走运吧?方青极力不让自己觉得害怕,但任何人看到他的模样都会看出:这个人一定快死了,脸色那么苍白......
三十六计,走为上!方青回过神来,便用力望浴室的门跑去,就在他伸手要拉门闩之时——
一个漂浮的阴影从地下冉冉冒了起来,越冒越高,短短的惊愕中,这个阴影已经平了他的头顶,有如一团浓黑的烟雾,在空中张牙舞爪,逐渐形成一个人的形态,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方青顿时感到一只冰棍从前胸穿透后背,惊得一个趔趄仰面跌坐到地上;他不用再去扇自己的耳光来判断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因为从屁股接触冰冷地面迅速传来的寒意,已经告诉他这是在现实的世界里。
他不禁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我......要......出......去......”哭声中透析出骇人的韩音,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见鬼了!方青感到心跳在剧烈的加速,拼命甩着头欲摆脱这可怕的骚扰,可是为了严密“保光”,女浴室安装的是百叶窗,根本就只有门口的一条出路。
烟雾在移动!缓缓的来到浴池边上,像人那样慢慢倒睡下去;而声音一直在凄惨的重复,方青明知道怕到了极点,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团烟雾的变化......
一个人的形象终于出现在浴池边上,它的头夸张的后垂贴到背上。两只枯萎的手臂在空中胡乱的抓晃,终于抱住了自己的头颅,使劲向上一投——
“啊————!”方青终于崩溃叫出了声,因为他看到的这张脸,是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的阿容;而此刻的“阿容”,正怔怔的注视住他,一脸的落寞与哀怨!
门被“砰”地踢开——刘俊带着狼犬出现了。
当时刘俊正巡夜到客厅里,所牵的狼犬正是与方青“有缘”的那位。一到客厅,手上的链条就剧烈的晃动,刘俊起初以为初来乍到,这个“伙伴”不太适应自己的牵扯,直到听到“席小姐”恐慌的惨叫,才发觉出了状况......
阿当一觉醒来,一见小姐的卧室房门是开着的,人不见了,就感到发懵,赶忙到处寻找,这当儿听到方青的尖叫,仿佛晴天霹雳,拿出浑身的力气冲向浴室——
但是一到浴室,除了那条狼犬疯狂的对着百叶窗吠叫,就只见“小姐”害怕的搂抱着刚来席宅的刘俊。
诡异的现象从门被踢开的那一刹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做了一场梦;但是狼犬不安而愤怒的吼叫还是吵醒了不少已经休息的仆人......
虽然众人赶来的时候刘俊和方青已经分开,但十分钟后刘俊还是被阿当告了“状”,来到了席董的卧室。
席董和蔼的示意他坐下,沉稳的开口问道:“踢开门后,你看到了什么?”
刘俊摇摇头,老实的回答:“什么都没看到老板,就只看到小姐从地上爬站起,朝我扑过来!”
席董疑惑地加重了语气:“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嗯!我想......可能是小姐产生了幻觉,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刘俊挠着红红的鼻子。
席成达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叫刘俊对吧?”
“是的老板,”刘俊谦卑的低下头,“是文小姐最先向您介绍我的。”
“其实我很冒险,让你成为我的保镖......”
刘俊不傻,一听就听出了弦外之音,立刻站起身来:“是的老板,若是我在这里确实让你不安心,明天我就离开!”
席董呷了一口咖啡,疲惫地把双手相握放在书桌上:“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有一点我想对你强调。”
“老板请直说!”
“你应该知道戒指戴到中指上意味着什么......我的女儿已经订婚了,尽管她现在没有记忆,但是我不希望她好了以后,落下一些不利于她夫妻生活的闲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俊默默的点着头。
“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席董闭上眼靠到后背上,“记得叫阿当来见我。”
刘俊郁闷的出门而去。
阿当一直侯在门外,他太了解老板的个性,得到刘俊的手势后赶忙进去掩上门。
“老板......”阿当觉得自己严重失职,滴着冷汗在席董面前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抬头。
“阿容的事,”席董担忧的询问,“你办妥了么?”
阿当头像捣蒜一般点头:“前天就搞定了,她的家人同意私了,你的那笔抚恤金,他们觉得满意。”
席董阴沉的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你觉得小姐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阵麻痹从后背袭来,阿当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可能......可能......”
席董恼怒地拍案而起:“我叫你请的人,为什么今天都还没来!?”
原来那天阿容在浴室里因为收取摄像头被当场抓获,在吩咐所有的保镖离开后,浴室里就只剩下席董、阿当、阿庄和这名罪犯。
席成达的本意,不是要刻意的为难阿容作污点证人,指出指使她的人;他很想通过一种秘密的手段来私下了解此事,哪知阿容做贼心虚,爬起来后敷衍着想要逃跑,结果脚底一滑,仰面跌倒,后脑刚好碰在浴缸的边缘,脑干受到重创,当场死亡。
阿当和阿庄迅速的隐蔽好尸体,在当天夜里转移出席宅,并按照席成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