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之后当然要有封赏,挨了刘六打的马吉翔,算是领教了明磊的利害,陪着永历帝回到桂林,第一件事就是来面见明磊。一见跪在地上的马吉翔,明磊冷冷地哼了一声,“恭喜啊!没有些许功劳的马老弟,凭此一战,也晋封文安侯了!”
吓得马吉翔赶紧叩头,“小人对国公爷的忠心可见日月。今愿奏闻上听,念贵标诸镇将从公征战,功不可泯,尚未颁爵赏。烦疏姓名,以便上闻。”
明磊当即找来徐云持,开了个单子,马吉翔哪敢起身,就趴在地上写下奏章,双手捧给明磊过目。
马吉翔离开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永历帝就依马吉翔所奏拟诏:明磊已经是七省督师,惠国公,官无可升,便被赏了惠国公世袭罔替;封刘国华(刘六)为江宁侯,世袭罔替;陈慎为武陟侯,世袭罔替;陈敬廷为博兴伯、张天广为宣平伯、沈一恒为宝丰伯、陈锦泽为新泰伯、范文祺为奉化伯、徐骙为乐安伯、阎尔梅为镇安伯,邱辉、刘希尧、陈上川、廖羽、童以振、陈课、高致嵩、赵冠坡为都督同知。
明磊到瞿式耜的府上可说熟门熟路,也不让人通禀,就一个人从都指挥使司衙门的东侧门进了院子。院中静悄悄的,看不见持刀拿枪的侍卫,只有几名家丁模样的人,散站在各处。瞿府的老管家紧跑过来陪着明磊,从一个月亮门走进内院,院中种满了菊花,金黄一片。
“听说你家大人这两天身体贵恙啊?”
“是!我家老爷染了风寒,已经躺了两天了。”
说话间,明磊走到一间有镂花门窗的房间门外,老管家赶紧低声叫道:“老爷,惠国公来了。”
明磊进了屋子,见卧室内布置得十分简朴,地下一桌一椅,桌上除了文房四宝别无他物,床上的被褥都用青色的素布制成。已经年过五旬的瞿式耜本来就很清瘦,现在越发显得眉骨很高了。
瞿式耜倚枕坐了起来,“干什么?来给我瞧病吗?”
明磊朗声大笑道,“你这病,不看我也能一语中的。除了外感而外,绝对中焦火旺,对朝局腹诽不已啊!”
说着,又将诏书和徐云持拟写的单子扔给了瞿式耜。“看看吧!这是马吉翔那厮,为了显示自己可以左右朝政,跑到我那里献媚的成效!”
平心而论,明磊渐渐地对瞿式耜和大明朝还是有了感情的。再往自立建国的道上走,对内早晚要和瞿式耜等忠臣决裂,对外还有孙可望、李定国、郑成功的威胁,凶险难料啊!但凡南明的朝局象回事儿,自己就此做个安分的臣子也未尝不可。
但,明磊所闻所见,实在太令他失望了,连马吉翔都可以威福自操了,明磊岂是不满而已,已然生出要壮大自己的文官队伍,进而左右朝局的念头,当然,首先就要得到瞿式耜的支持了。
看着瞿式耜满头紧锁,不停地咳嗽,明磊动情地叹息道:“人言马皇帝,岂不信哉!懋赏不典也,五等显秩也,爵人于朝,与士共之。乃于一座之顷,呼吸如意,何其神也?我弃娇妻为国家尽忠,惟望中兴有成,庶不虚负,今见权奸如此,宁有济哉!”
听了明磊的话,瞿式耜激动得好悬没背过气去,半天才止住咳嗽,一把拉住明磊的手,恳切地说:“我等竭力致死,靡有二心,所谓百折不回者矣。唯我朝二百七十余年养士之报,其在斯乎!其在斯乎!
今仰仗璞麟神勇,全军将士用命,率克清军,保全广西,湖南亦止日可下;大好形势,怎可夭折?
圣上年幼失察,为兄在内,璞麟在外,中兴必可成矣!万勿言弃!万勿言弃啊!”
明磊轻拍着瞿式耜的手背,看着急得浑身冒汗的他,也感动得两眼含泪,只是点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俩人平静下来,瞿式耜机警地看了明磊一眼,“我是不是又被你小子骗了?象你这种人怎么会轻易言弃,怕是早有对策,只是前来激我吧!”
明磊一愣,“瞧你说得!我受了委屈,可不只能到你这里来发泄一下,敢跟什么人说啊?至于主意,一路上倒是想了一个,当然也要和你商量,可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啊!”
说着,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瞿式耜,“以前我严守为臣之道,圣意天裁,从来没想过借着势力干涉朝局,只想清清白白的做人。现在,我看明白了,左右圣上是不打算大权独揽了,咱们不把持朝政,就有小人把持。既然如此,我打算让王思任入阁做大学士,与你相呼应,再启用一批新进乡试、殿试的新人,给这个阴郁的朝局吹进些许新风,你以为如何?”
说实话,明磊的班底里面,瞿式耜还就是看王思任最顺眼,王思任正经也是崇祯朝的三甲出身,隆武朝的礼部左侍郎,确实有资格为相。再想到马吉翔的乱政,看来自己再不有所动作,真是不行了。于是,瞿式耜提出自己的亲信鲁可藻(和州人,以明经令新城,政最,擢御史),是不是也可以借着此次军功,特晋为广西巡抚?
明磊点头,于是,一个共同把持朝政的同盟就此形成了。
第二天,瞿式耜上朝面圣。永历帝以保桂林之功,晋瞿式耜兼太子太师,加封桂世伯。
瞿式耜跪下请辞曰:“本朝封拜文臣,自王威宁、王新建外,指不多屈。或怜臣死守孤城,谓省会无虞,不妨破格以行鼓励。其如贻笑四方何?”不拜。
明磊借机也上奏,为部下请辞封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