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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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喂食
“艾斯玲，虽然有些唐突，我还是要问一个重要的问题——与生前相比，现在的你有什么不同？”
“现在？现在……我是亡灵啊！”
“不。我知道你死过一次了，但如果仅仅像常人那样因此就将你扫入亡灵的行列，我也不会特意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嚎风峡湾的浅滩上，血腥浓厚，炊烟袅袅。
看着身边的男人，艾斯玲有些发呆——卡特琳曾和自己说起过，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战斗之后，他在那血迹斑斑的战场上悠闲的烧烤着自己的食物。而现在，自己便见识了这种怡然。
没错，食尸鬼搬来石头，砌成一个简易的小灶，风行架起了一口铁锅，烧着淡水，择着发黄的蔬菜，而艾斯玲，正添着柴火。
远看，如郊游的民间夫妇。
“现在的你，不需要呼吸，也不必进食。但这些，你并非做不到。就我的感觉，你仍然拥有活人的日常功能……甚至，冒昧地说，你还能生孩子吗？”
将小米缓缓送进沸腾的水中，风行有条不紊的干着一个小小厨师的工作，那手艺看着也算熟能生巧——就表情看来，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冒昧。
于是，一股娇羞般的红晕油然生在艾斯玲的脸上，淡淡的，仿若虚幻。
“我……不知道……不，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仿佛啐骂，又仿佛辩解，总之是风行看着舒心惬意的表情——远不似那个在战场上冷若利刃的艾斯玲。
“哈哈……”
快活的笑声回荡在浅滩上，伴随着艾斯玲不解却有些愤恨的嗓音——很婉转，就女妖的平均水平而言，比卡特琳的好了太多，当然，也可能是艾斯玲刻意压抑的结果。
“无论你自己知不知道，我都非常在意——据我所知，天灾瘟疫只对人类有作用，而你们高等精灵的复活，却是亡灵魔法的作用。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有多少，具体是什么，非常重要。如果说亡灵魔法除了让人起死回生外，并没有对躯体造成多少其他的副作用，那么，所谓的亡灵魔法其实可以和圣光相提并论。”
笑过之后，风行正色看着艾斯玲，却在下一个瞬间回头拨弄着铁锅里的事物，继续侃侃而谈：“这些，都基于猜想。我并不了解亡灵魔法，甚至连这个称谓是否正确我都不能肯定。但是，对于被遗忘者来说，这些理论上的东西很重要。如果连自己的身体来历都不了解……那是可悲的。”
风行的解释被艾斯玲慢慢消化着，她那添柴火的僵硬动作可以佐证。
良久，她缓缓开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生孩子。我……连爱情都还没有遭遇过。”
“爱情？好东西，可惜在这年头，别太指望了。”风行又一次偏头看了看艾斯玲，那张英气的脸上正是醒目的伤口，“好了，起锅了。你先去给屋里的小姑娘松绑吧，然后把她带到这里来，我得让她习惯在血雨腥风里吃喝谈笑。”
“是。”
艾斯玲的军人习惯再次彰显，丢下一堆琐事，径自走了。
“……”
看着剩下的摊子，风行苦笑着摇摇头：“到了这世界，也得一个人持家做饭啊……”等艾斯玲走远了，他忍不住继续唠叨一句，“怪不得她生前没爱情。”
这些，艾斯玲是听不到的，她解开了女高等精灵的绳索，扶着浑身无力的小姑娘向浅滩的战场走来，没有主动说什么，轻轻行走在吹拂的海风中。
大概，女高等精灵也没有心思聊点儿什么了——饥饿是一回事儿，清扫战场的食尸鬼可不会管什么人道不人道，它们的手笔不愧是不死生物的华丽，直看得女高等精灵头晕目眩。
一度让艾斯玲与风行以为她是初上战场的新兵。
但转念想到些别的什么，风行又释然了，他竟生生对临近身前的女高等精灵善意的一笑。可惜，在女高等精灵眼里，配上那惨不忍睹的背景，却是如此妖异。
“吃吧。”
手中递去一碗热腾腾的野菜加小米羹，风行忽然皱了皱眉，似乎在怀疑女高等精灵独自能否坐稳。
“艾斯玲，你也坐着，让她靠靠。”
“我？”
“这儿又没有椅子，难道她能接受一只食尸鬼当坐垫？”见女高等精灵怔怔打量自己，没有接饭碗，风行轻轻一叹，“好吧，我也不认为我能够被允许和她肌肤相亲。”
“在屋子里你难道干得还少吗？”
女高等精灵有气无力的揭露道。
“很好，这再次证明，想让你开口说话不能通过正常的途径。”风行露出胜利的笑容，等艾斯玲扶着她坐下，自己也蹲在旁边，“我不管你是否恨我，有多恨我，我只请你明白两点——艾斯玲是你的同胞，她不会伤害你，更不愿意眼看着你受伤害；第二，我是艾斯玲的指挥官，同时也是她的同胞，我也不会眼看着她心痛。所以，如果你不赶紧吃东西的话，对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好处。”
说着，风行捏着勺子，舀了些汤，自己先吹吹热气，然后递到女高等精灵嘴边：“尝尝，我的手艺。”
可惜，这貌似哄孩子的微微笑容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女高等精灵翕动着嘴唇，却没有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