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厮杀声隐隐可闻,里面一堆人正在紧张忙活,没有人留意到赵矜拉着蕙娘向外疾走。
赵矜和蕙娘出了内宫大门,来到内宫与外宫之间的长拱桥上,才给高墙上正对外警戒的女守卫们看见。有一人向下厉声喝问:“什么人?!干什么去?!”
赵矜既听不懂蒙古话,也不敢胡乱应答,回头给一个憨憨的笑容,拉着蕙娘继续走。高墙上的女守卫们更疑,面面相觑。
赵矜再走了一阵,听见高墙上响起一片呼喝,恐怕是勒令自己掉头!赵矜这才慌忙沉下身来,一把抱起蕙娘,脚下发力狂奔!等到上面一阵弓箭、弩箭什么的射下来,赵矜动作快,早已奔得远了。
出到外宫,只见建筑风格与内宫截然不同,大殿、小殿相映生辉,十分气势恢宏。赵矜不及细看,赶紧抱蕙娘奔入右侧的一座偏殿。
穿过一座偏殿,又是一座偏殿,接连好几座,赵矜奔得气喘吁吁,禁不住大汗淋漓,因为是横抱着女人,可比猪八戒背媳妇还要狼狈。好歹来到靠近出口之处,只见三条大道通连三座大门,气派非凡。赵矜刚放下蕙娘,还来不及休息一下,就听闻车马喧腾,忙看去,只见从里面正中的大道上奔来一支人马,外宫正门随之洞开,一彪军约百余骑先行杀了出去!
赵矜与蕙娘这时位于右边的偏门附近。望见正门开启,赵矜当机立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拉着蕙娘,毫不遮掩地疾行。
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大大方方,还能减少给人家怀疑的可能性。赵矜想得明白,果断豁出去了。蕙娘可颇有些害怕,但她已经完全信赖赵矜,只得努力配合,不多问也不多想。赵矜见她走得飞快,不禁惊奇:“从前在我们那边,上班路上我常常看见一些穿高跟鞋又穿裙子的职业妇女,脚步走得简直就像要升空起飞似的!现在这位蕙娘姐姐也不输给她们啊。早知如此,本草还可省点力气,不用一直抱着她跑。”
这时又见四辆大型马车相继驰出,后面数十骑紧紧跟着。先前的百余骑是李荼的人马,后面的数十骑是贵官的亲随,这些赵矜无法搞清楚也就不去管他们,反正大门开着,趁着人马纷杂,拉着蕙娘紧接着就往外奔!
车马喧腾,冲杀出宫。赵矜与蕙娘两人徒步,跟在诸多马尾巴后面就跑出去了。
把守外宫的一帮女守卫们察觉,不免感到疑惑。怎么回事呢?一个怪男人和一个大宫女,就这么跟着军队蹿出去了!但她们忙着关门以防外面敌军趁势攻击,根本没空过问赵矜和蕙娘。
赵矜和蕙娘胜利来到王宫外面的广场上。这时新城之中,一团大乱。各路联军往里冲杀,守军群龙无首,各自为战。
新城中的人口虽然多达数十万,但大多数是奴隶,普通平民不过十分之一二。平时,工匠、苦力以及女奴们被聚集在各处劳工营里,方便管理。围城之后,亦失哈吩咐将各处劳工营锁上营门,不给里面的人出来,免得他们乱窜,甚至趁势造反。
王宫周围没有平民居住区,当赵矜和蕙娘举目四望,就见这一带空空荡荡,除了席卷厮杀的军马,不见平民人影。他们两个成了特例。好在蒙古、东斯拉夫两边人马忙着各处乱斗,没有谁去留心他们。
赵矜跟蕙娘拉拉扯扯,奔过广场,顺着一条大道向前跑,但是不敢跑在路面上,借着路旁树木的掩护偷偷摸摸跑。赵矜早已大汗淋漓,蕙娘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赵矜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想要再抱着她走,但想:“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对了,何不找马?”
马匹到处都有,除了正被人骑着的,倒也不乏一些丧主的空马。问题是,有一件麻烦事——赵矜不会骑马!
这下子十分犯愁了,赵矜懊悔地想:“早知道,在云南的时候我就应该好好练习骑马!我要是一说,多少人都会抢着教我,偏偏我就是顾忌‘勇士大哥’身份,搁不下这张脸。早知道……何不起个半夜,让小孔雀带我到无人处练习练习。本草很聪明,保证一练就会。即使摔上一两跤,绝无大碍。小孔雀自己也爱摔跤,必不笑我。实在要笑也罢了,博女孩儿一笑可也算是本草的价值。”
如今悔之晚矣。自己都不会骑马,还要带个女人,怎么办?就算自己有武艺在身吧,估计可以不失帅气地扒在马背上不被摔下来,但是蕙娘可不行吧?要不这样,让她抱紧自己,自己再很强悍地扒紧马背……但那又怎么控制马呢?马要是一急转、一昂头或者使劲一扭屁股,两个人不就洋洋洒洒地飞摔出去了么?
正犯难中,一群乱兵混战着席卷过来。赵矜拉着蕙娘向另一边避开,不料另一边又有战团逼近。
最先卷过来的是三名东斯拉夫兵围着一个受伤坠马的蒙古兵,四人且卷且砍,兵器乒乒乓乓作响。东斯拉夫兵高大、凶悍。蒙古兵虽然矮小,但是更加凶悍,即使受了伤,而且马刀不利步战,仍然死斗不屈。
俗话有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以一对三?蒙古兵先后又被削中两刀,腿瘸了,一只上臂也几乎断掉。
这时赵矜与蕙娘在旁边无路可走,蕙娘见那蒙古兵血淋淋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揪紧赵矜衣袖。赵矜心想战争就是这么血腥,不足为奇,但是自己虽不怕,人家女人当然不一样。于是赵矜安抚蕙娘一下,拉出袖子,即一个箭步蹿过去,大喝一声:“不许过来!”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