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矜一愣,慌忙驻足倾听。只听过了一会儿,又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救命!”
赵矜大惊:“什么人?荒郊野外,遇到危险?”再一想:“可能是和我一样喜欢大自然、喜欢冒险的人。”想到这里就觉得:“既然是同好,那得去救。”
于是颇有侠义心肠的赵矜不再追逐猴子和狗,心想救人要紧,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搜索过去。猴子调转马头……狗头,又想要来招惹赵矜,但赵矜已经不理它们,只顾寻声而去。
“救命!”那声音颇令人感到一股微弱的感觉,遇险者难道已经快要不行了?
赵矜抓紧寻找,终于发现,前面草丛中有一个大洞,声音似乎是从里面发出。
赵矜向洞里望去,只见那洞倾斜向下,从上面望只看得到一部分,余下的一团漆黑,不清楚究竟有多深。
隔了一会儿,又是一声:“救命!”
声音嗡嗡作响,那是洞穴导致的回声,听不真切。赵矜俯下身侧耳倾听,心想:“没错,有人在里面呼叫救命。可我应该怎样下洞救人,才能确保自己和对方都安全?结山藤做绳子爬下去,还是呼叫110?哎呀!我没有带手机,呼叫不了,怎么办?”
天性具有冒险家精神的赵矜喜欢冒险式旅游,不带手机是为了更有冒险的滋味。
“救命!”里面的声音再传出来,显得有气无力。那人处境恐怕相当不妙,再不救的话,有可能要死了!
“嗨~~”赵矜对之呼喊:“里面的哥们还是姐们,坚持!我发现你了,我会想办法救你!”
里面的人听到了赵矜的呼声,慌忙再向上喊:“救命!救命!”
“知道了!稍安勿躁!”赵矜再回喊,抓紧想办法。
赵矜正这么蹲着寻思……突然!突然那狗撒蹄疾奔,一下子冲到赵矜身后,将头往赵矜后腰一顶!与此同时,那猴飞起一脚,冲着赵矜后心窝一个飞踢!两者合力,顿时把赵矜踹了下去!
“混……!”赵矜还来不及咒骂,身体已经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倾斜向下的深洞,赵矜连滚带溜,收拾不住,一路滚落下去。身下碎泥滚滚,头上泥屑纷纷,赵矜只有紧闭眼睛、双臂护住头部,做一点点仅能的防护,就这么一直滚到了洞底。
……
过了一会儿。
“救命!”声音在赵矜身前不远处响起。
赵矜摇摇头,尽力抖掉头上的泥。
“救命!救命!”那声音连连叫唤。
先前因为回声嗡嗡作响,辨别不出对方是男是女;现在则因为赵矜的耳朵都给泥堵住了,还是分不出来。赵矜吐出一口含泥的唾液,叹气道:“这位哥们还是姐们,不要再喊救命了。你不见,我也跟你一样的德性了?”
即使沦为同样德性,赵矜并没有慌张到六神无主,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抹抹眼皮,再要把眼睛睁开。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赵矜做着这样的动作才想起:“这里是深深的洞底。怎么可能看得见东西?”
然而一瞬之间,赵矜惊奇地发现,居然看得见东西!
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就在数米之外,居于一个土墩之上,伸翅抹抹尖尖的嘴喙,声情并茂地叫道:“救命!救命!”
“这……”赵矜张口结舌,已经没有力气讲话了。这真可谓“年年有怪事,今天特别多”。赵矜实在是全身乏力,趴倒在地,半晌挺不起来。
良久,赵矜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爬起来。
“救命!”鹦鹉还在学着人类的语言。
赵矜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救你娘的老命!!”一声怒吼,即抄起一团泥向鹦鹉掷去!
鹦鹉一缩头,从容躲开一击,然后叫道:“ud,是英语里“泥”的意思,发音又像汉语“妈的”。显然这鹦鹉智慧不低,一语双关,既指出了扔过来的是泥,又和赵矜对骂。真的是从容自若,不落下风。
“死鹦鹉……今天老子走了什么运了?死猴子,死狗,都来戏弄老子,死鹦鹉更把老子骗下了十八层地狱都没这么深的黑洞……”赵矜正这么气恼着,忽然醒悟:“黑洞?不,这底下并不黑。究竟怎么回事?亮光是从哪里来的?”
这么一想,赵矜才把注意力从鹦鹉身上移开。只见——发光的是一个枕头似的东西。
“枕头?”赵矜抖抖衣服,用衣服的内衬擦擦头脸,清除眼眶边阻碍视觉的泥,倾出耳朵里阻碍听觉的泥……把泥搞掉了,再谨慎走近那类似枕头的东西,仔细研究。
“不是类似枕头。这真的就是枕头。”赵矜奇怪地端详发光枕,只见该枕圆圆的,一面飞光流彩,有奇妙的云霞般的图案不断变动;翻过另一面,则有三个斗大汉字,非绣非染,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原来是——“满意枕”。
赵矜瞪大了眼:“满意枕?奇怪!”
但想今天遇到的怪事可真够多,且不理会,出去要紧。
还好,这洞虽深,却不是垂直而是倾斜,擅长攀登的赵矜还能对付。于是赵矜把枕头咬在嘴里,凭着枕头的照明,吃力地往上攀登。
鹦鹉老大不客气地飞到赵矜头上,抓着赵矜的头发,盘踞在头顶。赵矜虽然气恼,但也无奈其何,只有咬牙向上攀登。
攀登……攀登……
凭着意志坚韧和身体强健,赵矜总算爬出了洞口。
赵矜牙齿一松,把枕头搁在草地上,猛地一抬手,向头顶上长着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