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当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早无法困住你了,你若想回鬼族去,也无妨”成风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尊主何以如此,妾身虽身为鬼族,但却也不是背信弃义之徒,尊主当日不杀之恩,妾身无以为报,再者,那白白姑娘承蒙大难,正值用人之际,妾身甘愿留守,以慰尊主之圣明”梦魔被成风收在招魂幡,其数万恶鬼的阴魂,尽归其用,如今成风元寿耗尽,自是无力量施法收缰她,可若离去,她又于心不忍。
“圣明我若真的圣明,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了”成风苦笑一声,又是摆摆手“算了,你若不想走,那便留下吧”
梦魔无奈,心不由得叹息,却也不多嘴,转头朝着西边掠去,显然是打算去抓那只巨毒九爪蛙了。
“老家伙,雪婷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拾起一片翠绿色的竹叶,成风将其放入口,搅了两口,只觉得味道苦干,还带着点血腥,可他不以为意,依然将其吞下。
“同生轮回术乃是禁术,本座在炎雷结界等待了万年才等到你师父闯进,主人的神通,也再无传给他人,不过既然成功了,怕过几日便能清醒,反倒是你小子,精气神损耗殆尽,整个人死气沉沉,可有一点当年睥睨天下的风采”寂灵神珠倒挂在竹子,来回晃荡,好一只无所事事的小猴子。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编排起我来了”嚼着竹叶,成风又是豪饮一壶请酒,这酒是林一处隐地,一群四尾狼熊自家酿的兽酒,成风前世是嗜酒如命,不过到了这里,酒却全无了往日的味道,饮酒如饮淡水,反倒这兽酒,刚烈爽口,令他心滚烫火热了一把。
“这酒可三壶,你喝了,留着本座嘴馋真是无德小子”寂灵神珠见他饮酒欢喜,也是一溜烟从竹子荡下,一伸手,来了个倒挂金钩,将酒壶抢过,灌着喉咙两三口,笑道“好酒,起那通灵猴酿的猴儿酒,也是不甘下风呀”
“狼熊贪杯成性,反倒那猴子小气,酿的酒极少开封,否则,又怎么会留给人族修士一段酒仙佳话”或许是喝了酒,成风的脸色微微涨红,接住那抛来的酒壶,又是仰天一口,酒如雨下,尽数入了肚腩,舔了舔舌头,一副意犹未尽之色。
“此酒只应天有,举杯消愁愁更愁,使劲喝,迟早愁死你”
“能死醉梦百回间,再道人世也称雄,独舞心头离愁恨,不成仙佛难自容”
成风大笑一声,笑声之,大有挥斥方遒的豪气,却又有满腔愁绪的落寞。
靠着竹子缓缓起身,只见他一把将酒壶抛到高空,大手一招,银光如劈空而至,冰冷的手掌,在酒劲之下,火热一片,兴致起,右手挥舞,剑光浩荡,时而如那小溪流水,缓慢柔和,时而如那海涛波浪,汹涌澎湃,川流缓急,破山开石,意无止尽。
“剑法轻盈灵动,急缓有致,招式飘逸洒脱,登仙看凡不却云,北临重霄望神剑,这是雨云机的柔剑禅意”看着那略显颓废的少年在竹林舞剑,动作行云流水,却不带半点凌厉之气,好似女子的面纱,在你眼前飘过,只留余香,不见真容,温柔之至,这一幕,仿佛让它想起了当年在高山之巅,一个出尘的男子,同样的意境,同样的背影,连剑法透露出的悲情,都不尽相同。
尽管不知道雨云机的妻子是何方神圣,但寂灵神珠清晰的记得,每当到了秋季的九月初三,雨云机都会在他的洞府外练剑,一练是一整天,然后盘坐在山崖边,目光望着前方的万里山河,脸满是凄楚之色。
正是那一年年的修炼,每当他使出这看似温柔的一剑时,即便是躲过四次天劫的散仙,也要在那一刻身心畏惧,只是他从未用此剑杀过一个人,或许是因为这剑招对他而言,不过是纪念某人某事的专属品,而不是杀戮的附庸品。
可无论如何,这柔剑禅意蕴含了佛道之高圣理,不杀,便是佛,甚至于,寂灵神珠都觉得,此剑的意境之那天仙之下第一剑天陨剑法都要来的博大精深,令人心生叹服。
此刻,那出尘之人的弟子,也同样经历了悲欢离合,在这片小竹林挥剑,恍惚之间,寂灵神珠好像看到了两人的背影渐渐重叠。
脚下一扫,风卷残云,右手猛刺一剑,剑光粼粼,荡出百丈银光,龙啸九天,成风一掌拍下,身子一跃纵云端,垂落而至,剑尖点余地。
“簌簌”
没有半点波动,没有半点气息,纯粹的剑凤从地宛如破碎的水面,荡出阵阵波纹涟漪,刹那间,安静的竹林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无风而动,疯狂摇摆。
漫天的竹叶从竹子飘落下来,方圆数里之地仿佛化为了竹池,可令人惊骇的是,那些竹叶,并不是绿色的,而是枯黄的烂叶。
寂灵神珠微微抬头,又是环顾一周,眼少见的露出几分惊叹,如今已是深秋,竹叶大半已经枯黄,成风挥剑,却不动杀念,将大片竹林里的枯树叶分毫不差的斩落,不论这威力如何,仅仅是这份境界,能让大多数剑道名家望尘莫及。
缓缓落在地,空,一壶清酒垂下,青年徒手取之,一饮而尽,一步一步,在那纷飞的黄叶之,朝着不远处的竹楼而去,片刻,没了身影。
“可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学着青年的样子,将一叶嫩绿竹叶含在口,寂灵神珠尽是满脸笑意,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那道没了踪迹的孤独背影。
“狼熊贪杯成性,反倒那猴子小气,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