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的几个太医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做足了展御生产这日的所有准备。
自打昨天开始，也一直在内殿里头候着，时不时就隔着纱帐诊一会儿脉搏，就着医女与几个稳婆所述的情况考虑对策。
今日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整个太医署的人全部候在当属要职的位置，御心宫的人也全数归位，睁着眼睛等待结果。
裴太医对身后的人交代了一番，匆匆跑出内殿，还没跪下，洛千翊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说，到底情况如何了！你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他虽不知道生孩子究竟有什么门道，可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禀报里头的情况，只怕这些奴才，根本就是有意隐瞒。
抓着衣衫的手渐渐扣到喉咙处，裴太医顿时涨的满脸通红，连连做了好几个辑，洛千翊才放开他。
“皇上，娘娘她天命尊贵，定当……”
“少给朕说这些废话，朕只想知道，展御如今情况如何？”
说到一半的话忽然被打断，裴太医斟酌了一番，似乎在考虑如何形容措辞，那头洛千翊再次冷冷出声，“展御身子羸弱是怎么回事，她自小练武，又如何会身子羸弱？”
没想到相隔甚远的距离竟叫皇上听到了这句话，裴太医惊了片刻，终于是叹了口气，跪下身来。“娘娘不让微臣等告诉皇上，娘娘的身子在怀胎五月时随着每一次胎动，都会出现头疼的迹象，只怕是当初那次动了胎气，加之头部经络受了损伤，才……”
“你说什么！”洛千翊大惊，这么久以来，他竟然一直不知道！
裴正齐俯下身，又道：“随着胎儿越大，这迹象就越发明显，微臣等早就劝过娘娘，临盆之际只怕会头疼如裂，以至昏厥，唯恐会有危险，当告诉皇上，定夺是否留下腹中胎儿……”
可当时展御却是拒绝了，并逼他及整个太医署的人保留住这个秘密，否则当以谋害小皇子的罪名，诛了整个太医署。
洛千翊顿时愣在了当场，便连宋茗及端木青惠也同时愣住了，可裴正齐接下去的话，更是叫他们心惊胆战。
“娘娘这一夜，已经昏迷过去三次。”既然说都说了，索性就说个痛快，否则若是真的生不下这孩子，又使得娘娘一同惨遭厄运……整个太医署的人仍旧是难逃这一死。“她半分不出声，也是怕叫喊声会时有时断，引起皇上及太后和夫人的怀疑，故而这般忍耐……”
裴正齐的话说完很久，洛千翊都像是愣在了当场没了动静，边上一个小太监瞧着蹊跷，过来轻声唤了一声：“皇上……”
可话还没说完，身子猛然飞了起来，直撞到宫门处，连着撞翻了好几个太监。
而洛千翊双眼通红，浑身煞气凛然，他一把抓住裴太医的衣领将他拎起，“保住她，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保住她，哪怕……不要了那两个孩子！”
裴正齐心中一震，正想说，娘娘的意思是舍己保住皇子，可话没出口，前面的人又再次道：“她若死了，朕要你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