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光成和道人一起来到了偏房,道人打揖道:“贝施主,刚才贫道匆忙中还未告之贫道道号,贫道空思,一直来云游四方,居无定所,刚才有失礼之处还望贝施主海涵。”贝光成道:“空思道长何出此言,贝某并无怪罪之意啊?”
空思道:“这最好,敢问施主,知不知道,那妖怪刚才在人群中专挑施主您呢?”贝光成摇摇头道:“贝某不知,还望道长明示。”
空思道:“那我就从头说起,今日你所见的怪物,却是他偷去你家少爷的,这怪物名‘夜魈’,本是怕见光的,想来他许是食了什么奇果异品便不怎惧着光线了,才敢来你府上盗走孩儿,后来你孩儿却被那玻璃球所救,那怪物恼羞成怒来你府中生事,至于他为什么一来便认准了你嘛?
“这孩儿是父骨母肉,加之精血才初成雏形,孩儿的骨血与父母虽有差异,但终究是父母所生,那妖怪当然认得。”
空思见贝光成听到那颗玻璃球救了自己的孩子时皱了皱眉,笑道:“我也想到贝施主不信那玻璃球能救人命,贫道道行虽然不高,可是对这奇珍异宝还是略知一二,可这珠子,唉!枉我修道数百年,却看不出这珠子的来历,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可以保证,这珠子必是仙家法宝,若不是它,令郎就性命堪忧了。”
贝光成见空思说的郑重,也有些相信,其实空思说的虽然不对,却也差的不多。
那妖怪虽然曾经吞下过奇物,可是法力不够,只能在清晨黄昏时分外出,他清晨偷出贝远宁回自己的洞穴,正要吃了去,却不知怎的自己许久前偷的得一颗珠子忽然华光大现,他本就惧光,况且这光也太过刺眼,吓的他狼狈逃出山洞,后来心有不甘,又在黄昏又再次到了贝家,不想这次却命丧黄泉,这下以后倒可永不见天日,不知对他是好是坏。
贝光成见他说了半天也未说到他所愁之事,以为他是故意搪塞,这时空思道:“不知贝施主可否将您新出生的小少爷请来?”贝光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也不好推脱,便让丫鬟抱来少爷。
丫鬟将贝远宁抱来后,空思指着贝远宁的额头道:“贝施主请看令郎的额头。”
贝光成依言看去,谁知半晌了也没什么动静,贝光成正在纳闷,却见孩儿额头之上有一团黑气笼罩,孩子的脸色也变的十分难看,孩子这时也闷声喘气,想是很难呼吸一般,贝光成顿时手足无措,空思从怀中将那玻璃球取出放于孩子的脸上,黑气立即散去不少,贝光成这才相信这珠子却是法宝。贝光成见孩子脸上黑气不一刻散尽,忙向空思道谢。
可空思还是一脸的难看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还是来不及了,想不到还是来不及了。”一连说了几遍,贝光成道:“道长,什么来不及,什么来不及了?”
空思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令郎在被那妖怪擒去时已被那妖怪掌中的毒液侵入心肺,若不是这灵珠以自身灵力护住令郎,令郎早已魂归九天了。”贝光成听他这么一说,不觉头重脚轻,忙问:“不知道长可有解救之法?”
空思摇头道:“贫道刚才与那妖怪相斗时并未粘身,倒是无碍,可要救令郎,并非是贫道藏私,贫道法力确实低微,否则怎会见死不救呢?”
贝光成本以为他是想看到自家殷实想以此留在此地,故有此一问,可见空思不似作伪,自己也没了法子。空思半晌开口道:“不过,贫道倒有一法,却不知贝施主是否愿意?”
贝光成急道:“什么方法?”空思道:“修道。”贝光成道:“修道?”
空思道:“对,修道。贫道法力低微自是不行,而且这修道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个道观庙宇就行的,所去之处本身一定要有真才实学才行。”
贝光成问道:“那道长可否推荐一处。”空思沉吟道:“幕、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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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须山?那么远地方!怎么能让宁儿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还不到一岁啊!?说不准那道人是个骗子呢?”柳氏听说贝光成要将贝远宁送到离自家有百余里的幕须山便急忙反对。“人家道长现在已经走了,他连一文钱都没拿走,他骗什么了?”贝光成对妻子说道。“可是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能…………”
说的此处,柳氏看着怀中的孩儿,贝远宁正甜甜的睡着,怎会知道父母正为自己争吵呢?柳氏看着看着,眼泪“扑嗒,扑嗒”的落了下来。贝光成看在心里也不好受,柔声道:“可你要不送孩子的,孩子的性命就难保了啊!”
柳氏道:“我们何不把幕须山的仙人请来家里,让他住在咱们家里。”贝光成道:“胡闹!幕须山所居住的都是有道之士,怎可住在咱们家影响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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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贝光成和柳氏争吵时,空思早已离开了他的府第,空思朝着幕须山方向看去,脸上的慈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阴鸷的神情,远出看去还有些狰狞,却听他阴恻恻的道:“嘿嘿,幕须山,幕须山,幕须山…………”渐渐的自己的身影隐匿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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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用说了。”贝光成看了看妻子,咬牙道:“我与岳父大人商量过了,为了宁儿,去,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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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死也不去!”一个声音从幕须山的一个山脉传了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少年,看上去有十六七岁,眼睛清澈明亮,笑时脸上露出浅浅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