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坞里的桃花开得正盛,桃花漫天飞舞,远观气势恢宏,如盛开在百里云外的胭脂云;近赏则俏丽妩媚,恰似少女初妆。
眼前美景如此静谧、唯美,让人心生宁静,不忍打扰。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如黄莺出谷的属于少女的甜美声音,更为眼前佳境增添几分韵味。
“我说fēng_liú英俊、玉树临风的文近影、文大少,您老可不可以走快点啊?”一位身着浅紫色的翠烟衫、梳着双环髻的少女正不耐烦地回头埋怨道。
那少女大约十四年纪,眉如远黛,双眼乌黑有神,又似古潭神秘,观之只觉无辜,见之难忘。樱桃小口不点朱丹而红,嘴角有浅浅梨涡,美中不足的是,那脸庞还带着婴儿肥。模样称不上是倾城倾国之姿,倒也是一个难得一见、清灵出尘的美人。
此女姓苏,名芙,大家都叫她阿芙。
“嗯哼,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一大包袱背的都是谁最爱吃的榛果?少爷我能走得动就不错了。”被唤为文近影的少年一袭莲青色长袍,簪着支简雅的碧绿玉竹簪,年纪大不了阿芙几岁。但眉宇间尽是fēng_liú之韵,五官生的极为精美,嘴边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见了忍不住要赞一句“好个风姿翩翩的公子!”
谁知阿芙听到这些话毫无愧疚之色,她一边从包袱里拿来十几粒榛果装进用金线绣成夕雾样式的浅紫荷包里,一边嚼着榛果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们是离谷出走逃婚来着,不走快点,那老头还不是要把我捉回去逼婚?!”
见他们二人斗嘴,原本老老实实地跟在他们后头的芷颜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道:“小姐,谷主可不是还没答应消音阁阁主的提亲么?这婚事成不成还是另一回事呢?说不准那消音阁阁主还嫌弃您来着……”
芷颜依旧跟在他们后面,行走时步伐不紧不慢、轻盈若蝶,身姿挺拔纤细,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而且是轻功极佳的高手。再细瞧那少女,眉目清秀,眉间还有粒鲜红欲滴的朱砂痣,显得模样可爱甚是讨喜。
阿芙翻翻白眼,心想主子我容易吗我?好容易没病没痛长到十四岁,老头就成天嚷嚷要把我卖了。现在好了,真有人来提亲,看老头笑得小眼不见底,胡子都在飘的架势,要他不答应?——估计很难!料想非常难!趁着大好年华,我得去闯荡江湖,环游天下,尝遍人间美食,游尽天下佳景!
阿芙想着想着不觉咕哝出声:“要不是没向导,我才不带你们来!”
他们三人走着,见到眼前这片桃花林。芷颜不禁惊呼出声:“小姐,快看,好多桃花……”
阿芙循声望去亦看得忘情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似要拥抱着眼前美景,醉在这桃花坞里。
文近影只在心里鄙视,唉,这两人真像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同时又担心和她们同行,会不会毁了自己的潇洒形象?
然后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找机会自己一人溜了自在,反正芷颜武功卓绝,又看了看某处,白术和续晚估计也跟在不远处。若是阿芙这丫头只要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游她的江湖,不去招惹江湖高手或者是武林前辈的话,生命危险之类的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样想着的同时,却闻阿芙出声:“文狐狸,平日你不是老在我面前吹嘘自己多有才吗?今儿给你个机会露一手,用你那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以及博古通今的学识形容一下这桃花景吧!”
文近影听后笑了出声,“这有何难?容我仔细想想。”谁知过了快一刻钟,他才慢吞吞地吐出俩字儿:“美极!”
阿芙听到一踉跄差点摔倒,芷颜则嘴角抽搐了几下。
公子啊,不是芷颜说你,你也太……也太那个了吧?酝酿那么长时间,还以为你是在作诗,再不济你也随口捻句前人脍炙人口的诗词来啊,结果你却蹦出这俩字来,做奴婢的我顿时觉得跟着你混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阿芙见不远处有条小溪,岸边又刚好有几个大石头,于是便提议道:“一早就赶路,也挺累的,不如我们到那边歇歇吧。”
阿芙走近一瞧,才发现溪岸边原来生长着一簇簇淡黄色的、不知名的小花,溪水极为清澈,她看着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自己的倒影,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便想脱了鞋袜玩耍一番,于是坐在一块石头上作势弯腰要脱。
芷颜见到吓了一跳,连声阻止:“小姐,这-这不合礼仪,这要被外人看到,可对您的闺誉有损--”
阿芙听罢瞪大双眼,“闺誉值几钱?可以当饭吃吗?既然不能,要它作甚?!拘泥于这些缛节琐礼的从来就不是我的作风!”
芷颜被阿芙唬得一愣一愣的,文近影走来打个圆场,“好了,芷颜,理她作甚?你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她做什么向来固执且随心性而为的。她要做什么随她,若真的没人娶,还有我这个表哥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勉强会养活她--”他边说边拉着芷颜坐下。
奇怪的是阿芙竟然没有出言反驳,一下子气氛显得很静谧。
阿芙光着脚丫泡在水里,闻着微风吹拂带来的花香,四周除了流水潺潺的声音,几乎是寂静空幽。阿芙觉得她已醉在这样的美景里。无忧谷虽也清静,但谷中各人大多清心寡欲地过着道士般的日子,又加上众人对她无不是尊重恭维,让她感到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
阿芙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