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凌殇则半天没能出来。不是因为此刻的他有些怯场了,而是因为他此刻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适才望着那份对阵表,他看到许多从未见到过的名字。这些个名字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地缠绕着他的每一丝心神。他明白。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修真实力在他之上的人。而这些个人,也仅仅代表着上古大陆所有修真者里的一个门派里的一小部分……这是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在上古大陆,不知有多少实力远在他之上的人存在。以往在地球除了师傅我最厉害的观念在他心里所扎下的艰深基石,被这一事实不断地残酷冲击。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懒了,太弱了,无法保护师傅,无法保护杨雯雨、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这一刻他进入了自己深层次的反思之中,似乎一个拥有新的思想的凌殇就要破茧而出。但就在他即将要豁然开朗,把一切都想明白的前一刹那,外头吵得不能再吵的嘲笑声把他那个美丽但暴躁的师姐给惹毛了。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于是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怎么了?为什么要打我?”凌殇左手抚mo着自己红肿的左脸,无辜地望着一脸怒气的张雅琪。
“你个小坏蛋!已经到你上场啦!你还在那扮什么深沉!装什么酷!还不快给我上台去!你看人家南峰和东峰那里笑成什么样子!你忘记傅师叔说的话了吗!”张雅琪质问道!
“怕什么!记住,即使输,也要输得轰轰烈烈!绝不能丢我们北峰的脸!”凌殇想起刚才傅运天那张难得严肃的脸,只得点点头,一言不发从看台窗口跳了出去。
看台窗口离地面起码还有十几米。半空中他迅速从怀里掏出“惊天”,心念一动,瞬间便又顺着擂台的边缘而上。
只是他这一举动并不能获得多大喝彩。这种肢体上的变化在修真者看来实是异常简单,凌殇既没有孙易那种淡蓝色的幽雅光芒也没有谷峥那种粗旷的迫人气势,更没有南峰清木伢那种恢弘无比的排场,怎么可能打动在座的各位眼光挑剔的修真弟子们?
终于凌殇面对清木伢。
两人的眼神相撞并未引起激烈的火花,相反凌殇象是抵抗不住清木伢那闪亮动人得仿佛会说话似的眼神,转过了自己的头。
在气势上,凌殇是彻彻底底地败了。
战未开,势先失。
这仗,该如何继续下去?
※※※※※
重阳子对第一局比试的结果很不满意。虽然没弄清谷峥的真正实力是他们这些做师长的失职,但最重要的是三位决策人所抽取出来的对阵表让他的门人弟子对上了谷峥。这点尤其另他气恼不已。他最是不服这些不由他所决定的理由,这会让他有种挫败感及无力感。
可惜这只能在他自己内心里不断呼喊,无论他在心里发泄多少次,这事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暴怒之火如同病毒一般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最终还是无可避免地蔓延到了他那原本晴朗的脸上。
他与无殛子的差距,或许不在于功力上的区别,而在于修身养性甚至是表面工夫上的区别吧?只可惜这是师徒之间无法用言语传授的奥义。
重阳子脸色虽难看,却没愤怒地站起来,毕竟比试已经正式开始了,而第二战却已准备开始,“快活林”也已再次上台。他对背对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背后众人中一人不动声色地悄悄离开了。在主看台内有许多服侍的门人弟子,却无人对这人的离开产生任何好奇或是疑心,这也包括重阳子在内。但他却并不担心,因为这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
凌殇戏剧化的出场让重阳子的心情好转不少,原来这个日前密报上来的所谓的隐忧竟是这种不堪一击毫无前途的窝囊废。
而台上的凌殇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左前方有一对带有一分敌意两分轻蔑三分鄙视四分玩味的眼睛正观察着自己,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清木伢不断地打抖。虽然他并不觉得寒冷,更没感到恐惧,但不知为何他的确是在打抖,并且还转过了自己原本骄傲的头不敢再看那个闪亮的人物。
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峰三大高手之一?这就是清木伢?没有恢弘的气势,没有绚丽的招式,没有任何言辞,可自己为什么要躲避着他?
凌殇并不知道,令他躲避的是之前自己不断思考的那个问题,不是眼前的清木伢,而是上古星无数修真者所叠加出来的恐怖力量……那是一股什么力量,谁都不知道。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人能把所有的修真者的力量给叠加起来,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
清木伢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他的外表也很俊逸,看他的身材发育应该也有十八、九岁了吧,可表情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纯净明晰,没有太多人类社会所包含的乌烟瘴气。这在整个修真界都难得一见,因为在这几百年来,修真界也渐渐被人类的乌烟瘴气所感染。
或许他是个和我一样适合真正修真的孩子。这一刻的清木伢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
唐风站在这里已经很久。
他面前的这两人从他上来开始就一直这么对视着站着,完全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也完全没把他唐风唐师伯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