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望着墙边还在不停晃动着的酒杯碎瓷片,心中一阵恼怒,双目散射出骇人的精芒。他猛的转过头来,向着那酒杯发出的地方张望着,寻找着发酒杯的大胆之人。
这一看,周义浑身一凛,因为他看到了坐在那里埋头吃着菜的张君宝等人。
一见到张君宝,周义心中已然明白,忽然发声大笑了起来,伸手指着他沉声道:“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来管我周义的闲事,原来是你这少林寺的叛徒。”
说到此处,周义急忙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张君宝,今日你进了这扬州城,我周义便叫你不能活着离开。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你这师门的叛徒,为少林寺清理门户!”
周义这一番狂言并没有起到原有的效果,反而使得张君宝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有意揶揄周义,对着同桌三人讥讽道:“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这人口气好大呀!他以为他是谁呀?天王老子吗?竟然连我的生死他也能管上一管。”
张君宝的话虽然不是特别大声,但是周遭的食客们也都听的一字不落,引得他们无不哄堂大笑了起来,有的对着周义指指点点,有的则与同桌交头接耳,看着他们满脸的笑意,想必说些个有趣的事情吧。
周义在这扬州城中不是没有来头的,他的老爹是扬州城中数一数二的名家。周义在家中排行第三,算是最小的一个,从小就被宠坏了,恣意妄为无人敢管束。如今更是少林了空方丈的关门弟子,在江湖中名列四大公子之一,更是骄纵任性了。只是周义本身武功就高,而且江湖中人大多又畏惧他的名头,老一辈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来插手管教别派的事。
如今,周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他人如此的指指点点,被当成笑料取笑着,他怎能忍的下这一口气?
周义怒从心中来,恶从胆边生,咬牙切齿的望着张君宝,他恨不得立即将对方杀死。只是他能在江湖中名列四大公子,并非是浪得虚名。周义虽然心中恨透了张君宝,但并未就此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注意到与张君宝同桌的二男一女,周义十分细心的打量着他们。
史鸿雁是不用说了,在江湖中必定是十分的突显,让人赏心悦目,艳丽而不妖娆,着实清秀可人。依照周义想来,史鸿雁必定是名门弟子,不然怎会竟显如此的气质。
再看与史鸿雁亲热交谈的冷无痕,虽不是特别的显眼,但也是气质独特。而且他在桌上放了随身携带的怪刀,这等未曾见识过的兵刃,周义认定必有其妙用。更何况冷无痕的那双有着无数细小巴痕的手,在周义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的江湖中藏龙卧虎,能人不尽其数,这不能不让周义引起警觉。
最让周义留意的还要数背对着他,身着橙色道袍,头戴道冠的马智恒了。虽然看不见马智恒长相如何,但是从背影望来,周义断定年纪该是与他相若。他感觉到,马智恒坐在那里,随意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无比的自然,浑身发散着与众不同的气息。这种浑然天成的气息让周义内心的怒火瞬间熄灭了,无形之间让他产生一种没来由的亲切感,一种仿佛早已经与马智恒熟识的感觉。
只是在一瞬间,周义忽然从这种亲切的感觉中惊醒了过来,不经意的一瞥,迎上的却是张君宝那炽热的目光。
妖术!周义脑海中立即冒出这个念头,心中无比的惊骇。他认定刚才是着了马智恒的道,不然怎会突然失了神,产生这种怪异的,想要与敌人的同伴结交的念头。
对!一定是妖术!周义心中坚定的告诉自己。能与张君宝这少林叛徒在一起的,会有什么好货色,全都是一丘之貉。周义十分的庆幸,张君宝望向他的敌意目光,竟然在关键的时刻帮他,要不然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
正在周义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在另一面的墙角边,一双无比深邃的眼眸,发散着奇异的精芒,紧紧的盯着他。
认清了眼前的情势,周义也平静了下来,与张君宝一起的二男一女具是不好惹的人物。但他毕竟身为武林四公子,非是浪得虚名,当下伸手指着张君宝,不再同先前一般狂妄,而是名正言顺的挑战道:“张君宝,你要在有胆量,便与我单独一战,痛痛快快的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
张君宝哪会不知道周义此话的含义,只是他并不惧怕周义,当下一摊手,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周义微笑着道:“周兄,在少林寺中你我二人又不是没打过,我们之间所结的怨恨也由此而来。只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周兄为了对付我,从方丈大师那里学到了多少新武功?”
望见张君宝这样一副谈笑风声,泰然自若的样子,言语中冷嘲热讽,就算周义修养再好,此刻也不能隐忍下去,原先熄灭的怒火又猛的窜了上来。
只见周义左手一弹随身佩剑剑鞘上的压簧,右手握住弹起的剑柄,“唰”的一声利索的抽出长剑,一掐剑诀,长剑向着张君宝急速的刺了过去。这一手,周义当真是下足了工夫。
见长剑急速的向着自己刺来,张君宝的脸上并不见丝毫纷乱,待到剑尖将要及身之时,他才迅疾的一个后仰,堪堪的让过了依然急速的长剑。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周义那只握住剑柄的手,细心的揣测着紧接下来的招势。
果不其然,周义料到张君宝不会这么一击就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