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现在越来越大了。”
“据说草原过度放牧会加剧沙化。”
“现在不是过度放牧的问题,”下棋的两人中,中年的男子摇了摇头,“除草剂的效果十年内不会消失,我想阿尔泰山东边的草地,以后很久都无法放牧了。”
青年坐在他对面,大约二十多岁,正凝视着面前小桌上的水晶象棋,帐篷里唯一一盏二十瓦的灯炮把光芒投在那只晶莹剔透的马头上,水晶做成的马头上五色光芒不断变幻。帐篷外是呼啸的狂风,柴油发电机轰隆隆的沉闷响声被狂风吹得忽而低哑,忽而高亢。四周空旷安静,黑夜里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在躁动。
青年跳马逼兵:“如果最后战胜,你也只得到一片荒地而已。”
中年人笑了笑,很麻利的用一只车杀了青年的马:“我曾经准备用多余的牧草办造纸业,不过现在确实只剩下荒地了。”
青年的相斜飞掉了中年人的车,中年人平静的进了一步兵,他以一个车换马的代价进了一步兵,看起来胸有成竹。
“彭,”青年斟酌着字句,“如果失败,你将一无所有。”
“你是说下棋?还是说战争?”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棋盘。
彭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看着青年,缓缓道:“李汉,其实很久以前我就一无所有了。”
“你确信我可以离开?”
彭点点头:“雇佣你的资金,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负担,我宁愿用它来购买武器和药品。总之,我们的合同到今天结束,你的酬金会出现在大马士革的银行帐户上。”
“将军,您的咖啡,”一个身穿草绿色军服的女兵出现在帐篷的门口。
“谢谢。”
“李先生,您的茶,”女兵把一杯热腾腾的柠檬茶放在了李汉的手边。李汉默默的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
女兵似乎有些羞涩,垂下眼帘把银盘抱在胸前,转身离开了。将军对李汉比了一个手势:“该你了。”
李汉却转头看着离去的女兵。年轻的女兵看上去非常漂亮,仪容妩媚而优雅,火辣的身段紧绷在紧窄的军服中,无声无息地散发着诱惑的气息。而李汉的目光正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款款扭动的臀部上。
“我一直在想,你如果不拿枪的话,应该是很受女人们欢迎的。”将军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你的部队里这么漂亮的女兵不多。”
“大部分军人原本都是牧民,不懂得打扮。不过漂亮姑娘应该也有一些,城市高收入阶层里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也参加了独立军。”
将军端起咖啡:“可惜你明天就要离开,否则我也许能为你介绍刚才那个漂亮姑娘。”
李汉伸手捏住了将军的手腕:“那么,我们的合同是到今天晚上十二点结束,是么?”
“不错。”
“我会保证你在这期间的安全。”李汉凝视着将军的眼睛。他手上忽然用力,将军手中冒着热气的咖啡落了下去。
随着咖啡杯落地碎开的声音,急促的枪声突然响起,几乎能震裂人们的耳膜。将军背后的帐篷被一阵弹雨彻底撕开,每分钟近两百发的高射速,加上十几柄突击步枪的齐射,放置棋盘的小桌顿时被密集的弹雨摧毁成一堆木片,而帐篷上却凭空多出了一个直径近两米的大洞。
耀眼的火光在帐篷外的黑暗中不停闪烁着,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战士依然没有停止扫射。他们都明白这次的行动目的是——最终确认将军已经死亡。
扫射一直持续到子弹耗尽,突击队员们迅速散开并更换新弹夹后,其中一队人封锁了帐篷上打开的洞口,另一队封锁了帐篷原先的门,第三队才小心翼翼的从侧面割开帐篷布,进去确认尸体。
硝烟尚未散尽,可是已经挡不住队长犀利的目光。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极其强烈的恐惧,好象周围有看不见的什么东西一下子掐住了她的喉咙。地下竟然没有尸体。扫射很有效率,整个帐篷里每一寸的土地都有被扫射过的弹孔,可是帐篷中原先的两个人却像是溶解在空气中了。
“这不可能!”这是队长的第一个念头,接下来,多年训练后的职业思维立刻把她从慌乱中解救了出来,她大喊:“趴下!”
可是已经晚了,原本寂静一片的夜里忽然响起了一连串清脆的手枪点射声。枪声如此从容不迫,子弹从帐篷的另一侧穿透进来,将他手下的突击队员一一击倒在地。队长趴在尸体中,在她近十年的职业军人的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可怕的枪手。开枪时候的冷静犀利到了极点,每一次枪响后都有一名突击队员倒在血泊中。帐篷外的那个枪手似乎对帐篷里队员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第一队和第二队的队员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浓烟手雷已经在他们周围炸了开来,强烈的催泪气体让这些特种战士睁不开眼睛,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抗。他们看不见东西也无法制止鼻腔和眼睛里的酸麻,不要说反击,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完了,”队长暗暗对自己说。
冰冷的手枪抵在队长的额头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年青男子的声音:“现在放弃抵抗,让你的手下解除武装。”
“把武器都扔掉,”队长率先扔下了手枪。各种轻重武器也纷纷落进了草丛中,其中不乏火箭筒和单兵导弹一类的重型武器。事实上,整个突击队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了。
“彭,也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