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打开宾馆房门,与意料中的情况稍稍出现了一点偏差。门口果然站着一位有着一头火红色长发的年轻丽人,只是她白嫩的小手里拿的不是一九八六年的波尔多红酒,而是一柄黑色的勃郎宁微型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像一条毒蛇一样,牢牢盯着他的胸口。那日松踉跄后退,伊瑞娜满面春风的看着他,一步步逼进门来。
“议员先生,请用您的牙齿,咬紧这块毛巾。”伊瑞娜笑意盈盈,在旁边的桌子上取过一块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毛巾,递给那日松。
那日松疑惑地望了望眼前这个有着西班牙血统的美貌女子,接过毛巾,塞了一些到自己的嘴里。“噢。”一声沉闷的惨叫,把李汉吓了一跳,他正在把躺在走道上的两个彪形大汉,拖进房来。
李汉一身黑色的名牌西服,他拍了拍衣袖,轻轻锁上房门,转身看见正躺在地板上捧着下体,痛苦打滚的那日松,不由长叹一声,说:“议员先生,这一脚虽然凶狠了一点,但是它,至少能帮你领悟到一条非常有用的真理,这条真理,也将对你今后人生旅途的平安顺遂,意义非凡。”
“什么真理?”那日松吐出嘴里的毛巾,呻吟了几下,一脸疑惑的望着已端坐在中央高背沙发上的李汉。
李汉把一柄乌黑铮亮的柯尔特自动手枪放到旁边的咖啡色大理石茶几上,随手从上面拿起一本小说,是市面上很少见的精装版《安徒生童话选》。他温和地看着那日松,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沙发:“议员先生,女人是最不好惹的感性动物,我十三岁的时候就懂得了这个道理,可是你三十岁了还没有领悟,这一脚也只能怨你自己了。其实,生活中有很多的真理,无时不刻就在我们身边静静流淌,只是你没有用心去留意和发掘。”
“飞天狐狸,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坐上沙发的那日松脸色发白,身子依旧蜷成一团,下体处不住传来的巨痛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no,no,那日松议员,这不是教训,这是一次学习的机会,它让你真正懂得了一个真理。”李汉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被痛苦和惊惧包围着的蒙哥利亚现行政府的实际领导人。
“要苹果马丁尼么?”伊瑞娜站在装潢考究的小型室内酒吧前,回头问李汉。
“我只要苹果汁,马丁尼加冰给那日松议员,他需要冷静一下。”
“议员先生,很荣幸能和你共处一室,共品佳酿,”李汉品了一口伊瑞娜递过来的苹果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试试加冰马丁尼,它会帮助你安静下来。当然,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希望你能保持一个政治家所应有的风度和责任感。”
那日松双手哆嗦着接过酒杯,把马丁尼和冰块一起倒进嘴里,喘出一口粗气,这才微微颤抖着说:“飞天狐狸,你想怎么样?”
李汉微笑着,示意伊瑞娜再给他一杯马丁尼。当那日松一口气又灌下那杯,混合着冰块的寒冷和酒精的灼热的马丁尼白酒,李汉这才开了口:“我很想知道一切,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笑了笑,把手中的《安徒生童话选》放回桌几,然后抓起了那把柯尔特,“位置,将军的位置。”
那日松盯着李汉手里的那把黑色的柯尔特,就像盯着一个黑色的魔鬼,他的身子不自主地轻颤了一下,然后有些摇晃的站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张地图递给李汉:“在乌兰巴托城区西侧,距离大概是五十英里,那里有一栋老式别墅,你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
“将军是怎么被捕的?”
“他的卫队里有我们的人,我们知道了他的位置。”
“为什么没有向外界发布将军被捕的消息?”
“西方联盟还不知道,我们准备把将军……作为一个条件,和西方进行谈判。”
“那么,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行动的事?”李汉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因酒精的作用,而脸色有些微微泛红的那日松。
“有人主动报告我们的,是巴特尔找到的消息。”
“主动报告你们?”李汉把苹果汁一饮而尽,陷入了沉思。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你要知道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只要……只要,你不杀我。”那日松脸上的神色变化不定,口齿有些不清。
李汉微微笑了笑:“我可以相信你,议员先生,可是,你又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呢?”李汉熟练地玩弄着手中的柯尔特,像孩子们玩弄泥巴。
“巴特尔……巴特尔,现在带着军队去找将军了。”沉默了良久,那日松略带痛苦和无奈的声音,这才在隔音效果极佳的房间里响起。
“天,带了军队!”靠在沙发边的伊瑞娜直起身来。
“什么时候?带了多少部队?”李汉的笑脸一刹那变得铁青,他极力克制着愤怒,话音显得很低沉。
“一个半小时前,具体的人数我也不知道。”那日松低垂脖颈,双手抱着脑袋。
“能不能从这里联系上巴特尔,让他撤回来?”
那日松摇了摇头:“上次战争后,城市里的很多设施破坏很严重,那里现在连电都没有,更不用说无线电接受装置了。”
李汉一把将那日松高大的身躯从沙发上提了起来,两只泛红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议员先生,如果你还想看见明天的太阳,就乖乖地与和合作。先去换衣服,快。”
十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奔驰六零零加长型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