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泽书房走出来的一刻,林庭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5这一次,他忧虑的,不是要如何挽回他跟舒歌的感情;而是如今满身伤痕的她,他要如何才能守住她?
将兰泽那堆资料全部看完的时候,他满心的震撼,久久无法平复。其实在他心里,还记得舒歌过去有过突兀的难受,那一次医生给他的结果:是过去车祸遗留下的后遗症......过去还有现在,统统加在一起,犹如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坎。
结合种种,林庭延完全无力想象,她这样到底能撑多久?
脚步又踏回那条碎石小道,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冒着热气的水杯,林庭延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腿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a.....榛”
“a....”
刚走近,一声声沙哑又难听的声音掉进了他耳中,不清不楚的,连一个完整的字都不是。林庭延瞬间惊讶得愣住,猛然停下脚步,望着她的单薄纤细的背影,眼眶一下子亮起了泪光,手力松懈,捧着的杯子砰然掉地,碎裂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却丝毫引不来她的一丝注意。
因为,她什么都听不见,林庭延难受的低着头伊。
“呼....”
“啊.....”
舒歌长长地吐了口气,小手放在喉结的位置,感受自己刚才发音时的震动。稀薄的触动,她有些不满的撅起小嘴,放在大腿上的书本用力合上,而后有些无聊的仰起头,刺眼的阳光,她闭上了双眸,嘴角却是泛着暖意。
这是一年多以来,她最宽心的笑容、
微风拂过,桌面上的报纸被吹起了半边角,硕大的标题:林氏千金于下个月8号与相恋多年的男友完婚,结束爱情长跑。
初雪,抓稳属于你的幸福,一直快乐下去吧。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就由我来承受就好了。
不知何时,舒歌已经睁开了双眼,侧着脸望着桌面上,初雪与陆闵,笑容甜蜜唯美的婚纱照。
其实,她刚才在练习发音,只是想,她可不可以亲口对初雪说一声祝福?
她眸里的光逐渐黯淡,指尖再次触上颈脖,喉结的位置。5方才的感觉,好像不大可能.....过了一会儿,她抿唇苦涩。
专注在自己世界的舒歌,并未感觉到身后林庭延的存在。
林庭延动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起伏的心跳,秉着呼吸,脸部的肌肉颤抖着。这一刻,心底的难受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激烈。
当看着她,看似无聊却又认真的练习发音时,瞬间冲击着林庭延所有神经。
她一定闷坏了吧?从前那样爱说话的她,如今却道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想着,林庭延哽咽着,晶莹一下子挤出了眼眶......
忽然,林庭延猛然转身,疾步冲向车停的位置,不多时,一阵车声呼啸而逝,而后消失无踪。
兰泽修长的身影立于天台之上,视线的焦点落在圆子里的舒歌身上,深锁的眉头却是疑惑刚才林庭延匆忙而去的原因。
手里的水晶杯透着暖意,从掌心传遍全身。
——
医院病房内,陈茹默刚刚结束身体检查,此刻正坐在轮椅上,苍白带着病容的柔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似的。
窗外,寒风萧瑟,转眼,已经是冷冬。
骨节明显的手指揪着衣角,发狠的用力。目光扫过桌面的台历,原来已经十一月了........算算日子,她堕楼入院也一段时间了。
在这冰冷的医院内,每天重叠似的浑浑噩噩,她已经记不清日子了,可是比起牢狱似的的康园,她更愿意待在医院。至少,在这里她偶尔还能跟护士搭两句话,看着电视,知晓外面发生的一切。
想着她抬眸,嘴角泛起了诡异的笑容。
“爷爷,谢谢您,到了最后一刻,依旧爱我。”
忽然的,陈茹默闪过一丝哀伤,细声呢喃道。
如果说陈茹默此生,除却自己,唯一真心对待过的人,那便是陈洪了。不知为何,从小到大,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陈洪总是一味的包容她,对她的宠爱从未改变过。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出面为她摆平事端......后来,她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想登的位置越来越高,一切的一切,早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不管她怎么伤害舒歌,他都能够为了她,去跟舒歌低声下气........
陈洪对陈茹默的过分宠溺,最终,演变成了如今的结果。
可陈洪,虽然交代不要再见陈茹默,却在最后,抓着舒歌的善良,换来陈茹默现时的安慰。
突兀的,陈茹默双眸掠过一丝狠戾。
回想起那天,要不是医生及时赶到,她怕是真的死在了舒歌的手里。
那日发狂的舒歌,是陈茹默从来没有见过的。
“呵呵.....”
忽然,尖锐的笑声刺破了病房的沉寂。陈茹默冷逸的面庞,腆着阴冷。
舒歌啊,很高兴,看着你们所有人都痛苦,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对你跟林初雪下手,因为那是你们活该。
呵呵,就算林庭延知晓真相,那又怎样?你答应了我爷爷,不会动我一根头发,而林庭延,也会顾及着你,不会动我分毫。
“哈哈,你们都动不得我一丝毫发。”
说着,陈茹默仰起头,丝毫不顾忌的肆笑。
砰......
正当陈茹默得意洋洋之际,病房门被人用力的踹开。
陈茹默愤然回头,正欲发火,一阵冷风袭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