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骄阳直射武昌府北面的校场,炙烤着这里的一切,没有一点风;教场旁的白桦树早已失去了作用,因为树下的荫凉要应付训练场上的几千人实在是杯水车薪,更何况那为首的将领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三十几度的高温下,连知了都懒得吵嚷,这多少让那些带钢盔、着铁甲,手持重剑的将士们心安一点;场上,兵器相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尘土飞扬,不时有人因为酷热或受伤而倒地;场边,特派医官们在凉棚下紧张的工作,如今他们倒是成了最忙碌的人。
“嗯,有点样子了。”虽然酷热难耐,点将台上那人却毫不在意,反而感觉有些高兴。这人身着军服,并未着甲,正是刘斌。
“传令,休息片刻。”他对传令官吩咐道。
闻得此言,校场上的军士们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散开,但却不是一轰而散,而是朝事先划分的休息区井井有条地列队过去,散开之时除了脚步声外毫无喧闹之声。大家都已经领教过这位大人治军的手段了,何况他自己也身先士卒,与士兵们一起在烈日下暴晒,面对这样的将领士卒们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嘿嘿,我看你是假借训练为名,满足你的虐待心理。”刘斌身旁一人打趣道,却正是一身便服的黄宇。
“你这就是胡说八道了,你没见这套还是起作用了么,现在这支军队在这个时代真可算是少见的精兵了。”刘斌笑道。
“嗯,这倒是,像你这样练上了两年,想不精锐都难啊。”黄宇点点头道。
此刻已经是建文三年的六月,距他们来到明朝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来真是风云突变,朱棣在北京举事,自称奉天靖难,与建文帝开始了长期的战争。但这一切和刘斌所知道的历史完全不同了,先是刘斌从南京回来不久,建文帝便派人到北平宣朱棣来见,正当朱棣犹豫不决之时,南方却又出了一件大事。有人告湘王朱柏谋逆,建文帝派人前去询问,谁料这湘王竟杀了使臣,勾结湖广行都司使吕忠公开造反。建文帝大惊,命武昌都指挥使马信领本部人马平叛,接到圣旨后马信派遣一支骑兵,日夜兼程,不到十日便到了荆州府,杀了朱柏一个措手不及,月余便平定了湘王叛乱,除湘王朱柏只身逃脱外,其余党羽被一网打尽,统兵之人便是刘斌,这也是刘斌的首战,不过这仗他什么都没干,一切都是马信和罗贯中的策划,他只是随军前去为了混些功劳罢了。湘王平定后,因为湖广行都司参与了湘王谋逆,刚成立半年便又被撤销,原来所辖的卫所都划给了武昌都司管辖。
湘王虽然很快平定,不过此事吸引了朝廷的注意力,朱棣便趁机在北京起兵,其时建文元年三月。
刘斌为了日后行事的方便,在马信的安排之下也在武昌都司任了一个军职,且在平定朱柏之乱时立了头功,在马信的大力举荐下,如今已经升到了武昌都指挥同知,已经是从二品的大员了。
本来刘斌想让黄宇也在军中担任一个职务,但黄宇却说有你任职就够了,反正都只是一个名义罢了,等到将来你再给我封官就是了,刘斌想想也是,所以黄宇现在没有职务,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幕僚。
虽然这几年除了被朝廷抽调走了部分人马以外,武昌都司远离战场,比较平静,但刘斌也丝毫没有闲着。在原有的卫所军士中,他抽调出了其中的部分精锐,再在民间募集了大批青壮年,从中剔弱留强,并许以每月钱二贯的高额俸禄,组建了一支精锐骑兵。按刘斌的想法这种精锐骑兵就应该有一个拉风的名字,他本来想将这支部队命名为龙骑兵,不过此时这个名字是大大犯忌了,除非他立刻谋反,不然那是万万不可的,所以他只好暂时将之称为骠骑营了,反正也只是方便称呼罢了。
在刘斌严格的军令和高额俸禄之下,三军是人人用命,两年下来,剩下的一万余名军士个个是面色黝黑,身强体壮,精于骑射。至于为何人数如此少,一是好的马匹难找,二是如果人数过多难免招致朝廷的疑虑,所以刘斌也只好暂时将编制定为一万人了。这一万余千人又被刘斌分成了三个营,每营三千人,设将领一人,中军官一人,千总官三人,把总官十人,管队官六十人,伍长三百人。每军十人为伍,设一伍长,五伍为一队,管队领之,六队为司,把总官领之,中军官辖四司,千总官辖三司。剩余的一千余人就作为亲军由刘斌亲自统领,另作他途。骑兵的主要兵器却不是此刻骑兵通用的刀,枪等,而是马刀,这种兵器设计得当,特别利于砍劈,使用起来也很是顺手,他的亲军也配马刀,但主要武器却并非此。
这支军队虽还没有参加过实战,但严格的训练和不断的演习让这支军队的战斗素养也不容小视,当然最后究竟战斗力如何还得由实战来检验。
刘斌将这支骑兵以每伍为一个基本作战单元,大大加大了指挥的效率,但这样的坏处也是很明显的,因为指挥得太细,所以要求所有将士都要有较高的战士素养,能够随时地按照命令行事,刘斌化了将近两年才达到了这个目标。
虽然这些都不符合朝廷的制度,但此时的朝廷忙于和燕王的战争,早已无暇顾及,只派人询问了一番,马信答曰训练军士以备对抗燕逆,此事也就这样搁置起来了。后来朝廷也曾打算把刘斌和这支骑兵调走,但都被马信用各种理由推托过去了,朝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