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刀兵起上 (1/2)

满天乌云遮住了月光，黑暗彻底笼罩着一切。在一处被密林和山陵包围的狭窄平地上，一座石块和木头搭成的哨所坐落在一个小小的土包上，外边用土砖垒成了一层简陋的围墙，里面搭着几间大木屋，权作士兵休息睡觉之处。在中央则有一座近十米高的哨楼，石块和原木彻成的厚重外墙上，满是风霜雨雪留下的痕迹，四名士兵执着长枪，警惕地注视着眼前夜色笼罩的密林。这座哨所位于若楚国的东北面，由一队五十名士兵和五个伙头兵组成的若楚军守备队长年驻守在这若楚国与落韩国边境相交处。

“老赵，把二锅头给喝我两口。”

“少喝两口，小心火长（卡南部队最小编制为十人一火，五火一队）闻到酒气罚你扫茅房。”老赵虽然嘴里说着，但还是从怀里摸出了小酒壶，递给了对面的同伴。

“没办法，天实在太冷了。奶奶的，今年的冬天怎么这么冷。”要酒的士兵狠狠灌了一口酒，让那股辛辣的液体流入喉咙里，留下一片灼热，“真他妈爽，冬天就是要喝烧刀子二锅头才好。”

“天这么冷，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老赵喃喃自语，呼吸立刻在寒冷的夜风中变成了白气。

“日，怕什么。一个月两斗米，八斤肉十斤菜，再加上那一两银子的炭火钱，这笔伙贴足加饷银够我老爹老娘过好日子了。”

“是啊，当兵也就是图个家里安生啊。”老赵抓回了酒壶，自己也狠狠灌了一口。

“想家了？”

“当然，前几天落韩那边逃来的难民你还没见？拖儿带女的一大家子，有几个过了境，人就一下子瘫了，听后面的大夫说，好几个人吃领到的干粮都活活撑死了，太惨了。”看着同伴年轻好奇的脸，老赵笑骂了一句，“你个小娃娃还没成家，当然不会有啥体会，老婆孩子好几张嘴要喂啊。”

“没办法，那里闹水灾啊，其他国家的人，日子过得都不容易啊，我们若楚人，这日子已经算是活在天上了。”同伴贼贼地一笑，“老婆？我也想啊，这次回去轮休，非得让媒婆物色个媳妇不成。”

“你小子，就向老天爷多拜拜，求这安生日子能长久吧。”老赵捶了同伴一拳，眼前不由浮现出了家里那温馨的小屋子，“别搞的像其他国家，天灾人祸的，说实话，这当兵的饷银还真不错。”

“老赵！”哨楼下传来了火长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今天粮队送来的东西里，怎么少了一袋米？！”

“是三子他们……”

刚低头回着火长的问话，老赵眼角扫到的影像瞬间让他惊呆了，黑压压的士兵正悄悄走出了密林阴影的掩护，弓着身子摸向了哨所。

“敌袭！！”同伴也已经看到了敌人，本能地跑到了紧急时点燃烽火的铁架前，打算将火把投入那早已淋好油的木柴堆中。

“小心！”老赵的喊声在夜空中回荡，眼看着一条黑影从哨楼边跳了进来，将细长的剑身刺入了同伴的喉咙。

“敌袭！头儿！快叫兄弟们起来！！敌袭！”眼看着更多的黑影从楼边跳出，和余下的两个哨兵打成一片，旋即，一柄冰亮的长剑刺中了老赵的胸口，但顺着坚固的胸甲滑了开来，老赵一边提枪向对手刺去，一边扯着喉咙朝楼下大喊。

随着火长的吼声，士兵们立刻提着刀枪冲出了营房，整个哨站乱成了一片。火长提着长剑，跑到了土墙边向外看去，视野中几点小小的火花瞬间变成了巨大的火球，带着呼啸声疾飞了过来，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将火长和土墙一起炸成散块。无数的紫盔武士挥着用火薰黑的长刀和斩矛，顺着缺口猛冲了进来。

“奶奶的，术师！！兄弟们快抄家伙上啊。”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被火球炸成了碎片，身上只披着件小褂的队长眼睛血红，一剑刺倒了当先冲来的敌人，“妈的，是落韩的花郎队。”

“大人，你看！”另一个火长带着手下武装完毕的士兵冲了过来，用长剑指着哨楼上的黑衣人。

“狗日的，你，快带兄弟们去把烽火给我点上了！上头给我们这份饷，不就是要我们干这事吗！”

“遵命大人！”

“兄弟们，给他们争取时间，一定杀一个才够本，别他妈亏了！”队长满意的看着火长带着五个兄弟疾冲向了哨楼，大吼着带着三十几个盔甲凌乱的士兵猛扑向了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

老赵无力地倚靠在墙边，一柄长剑将他牢牢的钉在那冰冷的木楼板上。鲜血顺着背后一道致命的伤口泊泊流出，茫然的双眼望着冲上来的兄弟和黑衣人们死斗，然后一个个被黑衣人砍倒在地。眼前浮现出了妻子和孩子的身影，瞬间又和那些饿死的流民重叠了，突然，不想让家人变成那种惨状的冲动驱动起他的身体，不顾身躯被剑锋撕裂的痛苦，老赵猛然起身，冲向了木柴堆。黑衣人的刀剑能砍碎他的身躯，却无法砍碎他疾冲的灵魂。老赵倒在铁架边的同时，也将那几乎熄灭的火把投入了木堆，一团巨大的烈焰顿时撕破了那乌黑的天空。

大陆历1386年1月春节前夕，落韩国出兵突袭若楚国，冬夜战争暴发。

“这是怎么回事？”慕依捧着急报，看着帘外站成两例的群臣，“落韩这次出军整整十万突袭我们，可我们却一无所知！莫图！”

“老臣在。”被点到名的大臣立刻起身出列，立刻跪伏在地，花白的山羊胡不住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