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缙向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不论对谁。更何况,是公冶白。
此刻公冶白当面顶撞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与湘儿一同下山一同诛杀妖孽。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李之缙自然是雷霆大怒。
最为可气的,还是女儿帮助公冶白反驳他的话,这让他又气又怒,只听他道:“公冶白,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冶白正色道:“弟子知道。弟子要和湘儿师姐一同下山去往洛水山。蟹妖是弟子的仇人,弟子要亲手杀了他!”
李之缙喝道:“好你一个红口白牙的小子,你以为下山斩除妖孽是孩子过家家吗!下山之事,你的道行,想都不要想!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你不能对湘儿有非分之想,今后永不要想!从现在起,我要是听到你再叫一声‘湘儿’,我就打断你的腿!”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雪青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想要说什么,李之缙已然先他一步,离开檀木太师椅往后堂走去,嘴里说道:“大家好好准备,明天随我前往玄峰广场参加比赛!”
看到李之缙就要走入后堂,李环湘一脸焦急,众弟子都是错愕的看着离开的李之缙。
雪青急走几步跟上李之缙,想要责怪一番他的话太过无情,李之缙脚步急,雪青追了上去,伸手就要拉住。
公冶白看着李之缙离去,心中气血翻涌,也不管右脸颊上的巴掌印是否还在,高声道:“师父,弟子会陪湘儿一同下山的!”
众师兄姐都诧异的看着公冶白,大师兄蓝我鹿脸现焦急之色,暗道:“小师弟,你知道师父的脾气,你此番说词,不是故意惹恼师父吗?哎呀,你真是不懂事!”
往后堂走的李之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身上涌起一股怒火,身边的妻子雪青暗自摇头,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惹你师父,你不知道他是一个怪人吗。真是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心里想着,只盼李之缙不要怒才好。
李之缙看着公冶白,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公冶白昂然道:“师父,弟子要与湘儿下山!”
李之缙那张胖脸上闪过了怒极反笑的表情,绿豆眼睛之中两道金光射出,就只见他右手一抬,一条三尺长的冰条在手指前方凭空出现,冰条划过长空,快如闪电的抽在公冶白的身上。
“啪”的一声,公冶白身上的衣服被打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古铜色结实的肌肤。那肌肤之上,一条深深的鲜红疤痕长达尺余,印在他的后背腰上。
这一声啪的大响,公冶白啊的一声,身子摔倒在地,满脸都浸出了冷汗,牙关紧咬薄唇,一排牙齿印印在了下唇上,深深的显出了殷红的血痕。
公冶白硬是没有再出声,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脸上,筋脉凸起,想来是痛苦至极。
李之缙的这一举动,包括雪青在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想不到李之缙竟然会对一个弟子下这样的重手。
李环湘花容失色,惊呼一声:“爹!你疯了!”
这“你疯了”三个字,是雪青和李环湘同时说出来的。李环湘跑到公冶白身边,将他扶起道:“小白,你怎么样啊,啊?”
公冶白牙齿紧咬,微笑摇头,但是那勉为其难的摇头,显得那般痛苦。看到公冶白这般痛苦,李环湘的眼泪,夺眶而出。
李之缙施法使出来的的一条三尺冰条,是他研习的水属性法则之一。威力虽然没有对敌不得而知,但是李之缙的道行,这随手拈来的法术用在公冶白身上,到时让他有些意外。
李之缙冷冷的注视着公冶白道:“我说过了,你要是再说一句‘湘儿’,我就打断你的腿。刚才那一下,只是警告,你要是再说一声,你的两条腿,保得保不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环湘瞪视着李之缙道:“爹,你怎么对小白下这样的狠手,你今天是怎么了!?”一脸的惊慌失措,尖声叫道:“娘,你快劝住爹啊!”
雪青站在李之缙的身后,冷笑着看着李之缙,道:“我就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将公冶打死!”
李之缙面无表情看着李环湘道:“湘儿,起来!”
李环湘道:“不,爹,你为什么要打他?”
李之缙脸色阴沉道:“我怎么打他?他忘了我的话,难道我还要将他供起来不成?”
李环湘道:“小白哪里有错!你这样做真的很残忍!爹,难道你没有一点善良之心吗?”
李之缙道:“善良之心?要是我没有善良之心,五年前我带他来地支院的路上,就将他扔下万虹阶下方的万丈深渊之中了。”
李环湘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李之缙道:“爹,你是怎么了,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李之缙道:“公冶白不能喜欢你,你也不能喜欢他。他叫你湘儿,就要受罚!”
李环湘的那张粉扑扑的脸,满是泪水。她半蹲在公冶白的身前,用上身挡住远处李之缙的视线,也挡住公冶白的身子。
公冶白张开了嘴,嘴巴里溢出了鲜血。
他用手檫拭干净,站了起来,看着李之缙。
李之缙冷冷的看着他,公冶白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挡在身前只有他前胸高的李环湘,心中欢喜,暗道:“你爹要打死我,你却这般护着我。今日公冶白要是退缩,就不是公冶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