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当兵,当个神气的女军官。
一次次在梦中穿上绿军装威严的巡视我的部队,梦的最后一般是笑着醒来,然后是遗憾。
因为我从小学就开始近视,军营梦,因此遥不可及。
没想到这个梦想居然有成为现实的一天,我居然真的穿上了绿军装。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刚上大学,首先就领到了一床军被和一套军装,先军训一个月再上课。
当一辆大客车把我和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满脸稚气的陌生人一起丢到军营的时候,我没有畏惧,而是满怀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在我心中充满神秘和威严的地方,心中甚至还有一丝得意——嘿嘿,终于混进这个原本以为一辈子进不来的地方了。
虽然那套军装很丑陋,和正规军的比起来差太多,借用同学一句经典的话——他们是皇军,我们是土八路。但是所有同学穿的都一样,分不出贫富差距,再说好歹也和国防绿粘上了边,心里还是很舒坦的。
混进军营的得意和新鲜感觉还没消失,严峻的现实就摆在面前了。
首先是睡觉,8个人在地板上一字摆开,铺上薄薄的棉絮,绿色的毯子,摆上薄薄的军被,就是我们的床了。整个房间除了每个人的那张木头小凳子,都处在同一水平面,看起来的确异常整洁清爽。但是那床,躺上去就像躺在木板上,硬硬的,咯得人腰酸背疼,苦啊。(不过,后来进入正式训练时就从来没有觉得那个床硬了,每次头一沾枕头就会进入香甜的梦乡,只嫌睡觉的时间太少,那床也变成了有史以来睡过的最舒坦的床,正所谓“境随时迁”。)
然后,是进入军营的第一课:叠被子。要说叠被子,可能大家都会说这有什么难的,从小就会了,但是在军营呆过的人就知道这个被子叠得有多痛苦了。叠出来的被子要像豆腐块,得有棱有角,否则就被视为不过关,会被教官臭k。为了叠好这个被子,大家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有人还用上了十八般武器。大家平常盖被子都喜欢盖松软的吧,越松软当然就越舒适,但是松软的被子叠起来就不容易出形状,所以有人就百般蹂躏那松软的被子,在上面细细地踩或者打滚,甚至找了木板来压,目的就是让棉絮结实一点以便于折叠。还听见一个笑话,就是男生班里的陈君因为叠的被子老过不了关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就是把被子浇了水终于叠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豆腐块,不过此君晚上睡觉就很惨了,那几天刚好下雨,晚上有点冷,可怜他晚上只能盖着湿被子过夜。
叠被子那关过了,紧接着就是打被包。还好我属于心灵手巧的那一类人,很快就学会了,能在3分钟之内打一个很结实的被包,可很多手脚比较笨的同志就惨了,那个绳子和铺盖卷在手里老是不听话,怎么摆弄也打不出一个象样的被包来。可怜他们休息时间就全用在练习如何打被包上了,因为教官恐吓说很快就要演习紧急集合了,如果不会打被包就死定了,吓得一帮人屁滚尿流的。
军训当然不止练习一下打被包叠被子这样简单。每天要按时出操学习军体拳训练步伐队列站姿什么的。如何训练,时隔这么多年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当时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饥饿。饿啊,无时无刻的饥饿困扰着我们。每天三顿饭是按时吃的,每顿的饭量也是自打出娘胎以来最大的,却还是饿。
在部队,吃饭是场最为激烈的战役。不仅需要体力,还需要足够的智慧你才可能比别人吃得多一点。
吃饭时间,每个连队聚集在自己的用餐地,一般是要先列队唱歌听教官训完话才能开饭。如果那天教官心情好,象征性唱首歌训几句话就可以开饭了,如果碰见教官心情不好,那就等着被折磨吧。唱完歌教官会说:“怎么唱得有气无力的?拿出精神来,重唱!”于是,即使肚子在咕咕叫着,即使闻着异香扑鼻的饭菜口水流了一箩筐,也还得用尽最后的力气吼完那首歌以最饱满的精神回答教官的问题。
吃饭是8个人一组,装菜的盆都摆在地上,我们蹲着围成一圈。教官们的高压管教让我们养成了人到齐才动菜的礼仪。一声令下,就见8只手用各自的*子或者勺子飞快奔向自己喜欢的菜。眨眼功夫菜就少了一大半,再眨眼就盆底朝天了,一顿饭可能用不了10分钟就能解决了。后来我们总结出一个经验:第一碗饭别添太多,半碗就行,这样你才有可能吃到第二碗饭并且还能吃到菜下最后的饭。我一直后悔我怎么就带了把中号的勺子,吃菜老抢不过别人,亏啊。不过,想想那些带小号勺子的同志,心中又稍微平衡一点了,嘿嘿。
身在军营,你就会悲哀的发现全封闭式的管理下即使你有钱也没地方买东西吃。部队和外界交接的围墙上不知被谁打了两个洞,大家戏称为“狗洞”,不过那洞可能只能容一只猫通过。外面头脑灵活的村民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于是准备好了饼干什么的守候在外面,等着墙这边饥饿的人们去上钩。不知道是谁率先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于是我们都会偷偷跑到围墙边去买吃的。虽然商店里卖两块钱一包的饼干那里要卖5块,虽然不时有人被巡逻队捉了个现形在大会上点名批评,但是鸟为食亡的勇气却驱使着我们前仆后继的奔向那个可以获得额外食物的围墙。
提起在军营的那段日子,不能不说的就是站军姿。有过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