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止了一会儿。
包括这一桌如花似眷菜肴,包括这餐厅中央这三棵树梢头括这二楼唯一一桌客——坐床边打毛衣一对老太太,包括正温热注视着彼此言战和顾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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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城翘起手指来仔细端看,后哈哈一笑,言战脸红了,顾双城问:“为什么出了那么多汗?”
“因为身体不满于蠢笨。差点说不出一句话来,腿一直打颤。”
顾双城嗅了嗅粉红蔷薇香味,一股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热流她心窝里周而复始回旋,她无话找话道:“怪不得出门前和老陈说耳语!……啊,怎么想起来给补这个求婚仪式?”
“什么补。原本就该是这样,否则成什么样子。那时兴头全都放婚礼布置上,又抽不出时间来安排这些。”言战始终明白她和顾双城一切是从尼泊尔那间森林小屋里……那张简陋猎床上开始。偶尔想起来那头一次,言战会隐隐兴奋无以复加,然而,也会觉得终是不大光明磊落,那个被萤火包裹暗夜森林里,她根本就是个诱惑纯情女孩恶毒巫婆,索性是顾双城年纪小,想不到这上头去,将来等她大了,难保不会想到这上头来。
依言战来想,她和顾双城血缘关系就摆那儿,面子上东西,她暂时不能给顾双城多少,例如顾依然所说名分,她甚至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和顾双城太过亲昵,太多关注言战一举一动,即便她要以速度把手里握着所有移交给言赋,那也需要时间,再则,即便出了言氏,也要再等一段漫长时间,那些如眼镜蛇一般盯着她们才会真正游离而去。原本从尼泊尔回来想来个刀斩乱麻言战,经由克里斯这一刀,改了想法,她若一心交权之后带着她心爱顾双城远走高飞,那她手下很多都会因此丢了保命饭碗,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欲速则易横生枝节,交权交得太痛,言氏疑心,言家疑心,那这戏台就会晃荡起来。言齐那头现似是傍上了顾沉渊大腿肚,言赋这头初初登台,刚亮了个好嗓子,要是戏台晃来晃去,他这一台戏也不好唱得细水长流、莺歌婉转。顾沉渊乐意看到一台好戏搭不起来,言战知道顾沉渊这个舅舅对顾双城还是有几分浓切亲情,生意上火烧不到内院女眷,但若是舅舅和生母联合起来给这台戏喝倒彩,顾双城就算是跟着她言战走了,心里还是会怅然若失。
面子上东西给不了,里子内东西就得实打实给足了,寻常女子该有,顾双城得有,寻常女子望眼欲穿而就是不得,顾双城也得有,这枚钻戒只不过是个开始。
言战抿了一口红酒,平时和她真正坐下来谈生意经和女经都是些二奶满地开花男,经年累月男堆里泡着,她可能不知道每个女心思,但集思广益而言,送钻戒是没错,她细细打量着顾双城脸庞上神采,终是确定顾双城是喜欢,因而,她刚才紧张逐渐如乌云般散开。
“言战,眼皮子底下,还能安排这些?”顾双城鼓了鼓嘴巴,言战笑道:“眼皮子底下,也能安排很多事情。就看,有没有动脑子安排了?嗯,hee言太太。”
“……什么言太太,言战,现是顾太太。”
“言太太~”
“顾太太。”
“言太太。”
“不嘛,顾太太,顾太太。”顾双城不依不饶说。
言战摇头,正色道:“那不可能。”
“……这么认真做什么?不过是说说,瞧,脸都黑了。”顾双城擦了擦眼泪,她拿起高脚杯,“好,好,是言太太。干杯?”
言战眨了眨眼睛,把手臂绕过顾双城手臂,“干杯?”
坐窗边打毛衣那对老太太这时静静看过来,一个老太太努努嘴,对另外一个老太太说:“瞧,那边,那俩孩子喝交杯酒。”
“忘了,们以前也喝过?”另外一个老太太笑着拿起一块小蛋糕,送到那个老太太嘴边。
两个老太太说话声音都十分苍老细声,可惜这一楼再无旁,听进顾双城耳朵里只觉得眼眶再次发热,她看向言战,言战再次说:“干杯?”
“干杯。”顾双城弯起嘴角,慢慢地喝完了这杯交杯酒。
“菜都没怎么动,继续吃吧?”言战一饮而,她拿起筷子,建议道。
“嗯。”顾双城低头夹菜,两一边吃菜,一边说小话,言战吃完半碗白饭后,说:“就明天吧?”
“明天?不嫌太太仓促了?”
“明天傍晚去那个岛上,谁也不请,就们俩、牧师和花童,把上次婚礼,结了。”
顾双城婉然一笑,点头道:“也好。年底家里不是送礼就是收礼,城里名媛们不是谈八卦就是说帅哥,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们今天谈恋爱,明天结婚。”
“那今晚做什么?”言战意味深长牵着顾双城眼眸,顾双城不依道:“不是喜欢礼数周全吗?那今晚,照礼数,们可不能见面,要洞房,也是明晚。”
“咱不能把这个礼数省了吗?今晚洞房。”言战捏了一下顾双城脸颊,顾双城握住她手,小声说:“晚上手洗不干净,不准上床。”
“呵……”
正说着,一名侍者走过来,欠身说:“言总,外面有一位叫宗佩小姐找您,说是您约她到这里来。”
“真来了啊?点请进来。”言战顿时喜上眉梢,“今晚能好好看完半步猜小说了。”
“什么鬼地方!到处都是鸟窝!”宗佩“嗑噔嗑噔”踩着高跟鞋走上来,手里捧着一沓子a4纸,一瞧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