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正马上收回望着前方的目光,向着吉岛一字一句道:“命令天风十一郎带领两翼船队开始行动。: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村上正的两翼,共计五十艘船缓缓向着澎湖水师大营驶去。天风十一郎是村上正的爱将,以作战勇悍,残忍好杀著称,在海盗中颇有名气。此时的他正笔直地站在船头,一身黑色浪人服仿佛要将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中。倭刀紧紧地握在手中,看着前方巨大的水师战船的双眼仿佛是看见了被自己捕获的猎物一般,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想到即将到来的撕杀,不,在这样的偷袭下应该是屠杀,胸中热血沸腾。
“传令各船散开,各自寻找敌船进攻,准备好桐油和火把,一靠近敌船马上倒油点火。”天风十一郎向自己的副手道:“今夜,我要让纵横东南海百余年的澎湖水师葬身海底。
距离目标战船不到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五十艘船,近两千海盗,两千双血红的双眼紧定着那一个个巨大的猎物,兴奋、残忍的神色堆满了他们的脸,在月光下格外狰狞。
月正当空――
突然,一片火光出现在天风十一郎对面的敌船上,天风十一郎一惊,不可置信地使劲揉了揉双眼,努力朝着那艘战船一望,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只见数十个火把将那艘船照得雪亮,甲板上一排排战士一手持长弓,一手引箭,乌黑的箭头正对着自己。
“有埋伏,”这是天风十一郎此时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蓬乌黑的箭雨向着他呼啸而来,天风十一郎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致命的箭雨,还未来得及起身,耳边便传来一个接一个的惨叫声,他的手下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身手,至少有十个人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射中。天风十一郎环顾四周,只见刚才还黑漆漆的敌船全都亮了起来,上面的敌人仿佛神兵天降,一排排箭雨射向正在靠近的海盗船。无数声惨叫在海盗船上向起,不断有人中箭倒地、落水。
见到这一幕,天风十一郎仿佛已经疯狂了,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向手下喊道:“快通知各船,我们中埋伏了,马上撤退与外面的本队汇合。”天风十一郎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他的船队虽然不如澎湖水师战船那样高大坚固,却在速度上胜过那些战船,只要马上改变行向撤退就可以脱离敌船,从而保存实力。天风十一郎的命令还没有走出自己的船,只见十余支两米来长的巨箭带这熊熊烈火向着天风的船扑了过来,那正是水师战船上的巨弩开始射击了。望着呼啸而来的巨大火箭,天风十一郎这位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海盗脸上首次显出了惊恐和绝望的表情。本来巨弩发射火箭在海战中天风遇到过许多次,确实是一种可怕的武器,但也不足以让天风如此害怕。不过今天却不同,为了偷袭澎湖水师,所有的海盗船上都装满了桐油等易燃物,本来是用来火烧敌船的,但是现在却让偷袭者先用到了。
巨箭带着烈火毫不费力地击穿了薄薄的甲板,将死亡之火带进了装满桐油的船舱,大火遇油,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不到一刻钟便笼罩了整个船面。船上的海盗无处可躲,运气好的见势不妙纷纷跳入海中,那些来不及跳海的人被大火围住,不断有人被火烧着,惨叫着在甲板上打滚,更有些刚才被弓箭所伤的人眼看着大火扑过来却无法移动,转眼间被大火吞没,只见到一团明亮的火球在那里扑腾几下就不动了。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向彻整个海湾。
天风十一郎一个接一个惨死的手下和熊熊烈火,自知今日必死,惨淡一笑,纵身跳入那燃烧正旺的船舱,一转眼就没影了。
此时没有起火的海盗船不足十艘,刚才还静谧的海湾已经变成了人间修罗场,海面上火光冲天,烧焦的尸体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油味和焦臭味,令人作呕。正在海湾外等待“胜利消息”的村上正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绝望的眼睛望着远处的火光半响都不眨一下。
“阁下,我们该怎么办?”空气中传来吉岛惊慌焦急的声音。
“我们完了,吉岛,我数十年的心血完了,一切都完了。”此时的村上正好象老了十岁。说着便盘腿坐下,轻轻地抽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倭刀,对准自己的腹部。
吉岛一眼就看出村上正要自杀,他猛地冲上去,伏下身双手紧紧抓住村上正的倭刀,急忙道:“阁下,不要啊,我们还没有彻底失败,我们还有船还有人,只要阁下愿意,我们就可以东山再起的,而且,”吉岛仿佛想到了什么,道:“今日之败很明显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故意引我们上当,一定是有人出卖了我们啊。“
村上正闻言一怔,将手中的倭刀缓缓地放了下来,眼中绝望的神色渐渐消散了去,转而代之的又是凶狠的神色:“不错,一定是有人出卖了我,在死之前我怎么也要杀了那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以解心头之恨。
村上正起身望向海湾内,只见还未起火的十来艘船已经向着自己驶来,后面紧跟着澎湖水师的巨大战船,战船上的巨弩和投石机不断地将巨箭和大石向撤退中的海盗船倾泻。但由于双方都在行驶中,准头不易掌握,使得逃跑的一方到也有惊无险,海盗船依仗着速度的优势使双方的距离越拉越大。当村上正盘算着该怎么样接应那些海盗船是,一阵惊慌的声音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