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王捷宣布,“表演可以开始了。”
徐天赐灌完最后一口可乐,抹了抹嘴,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要用胶水提取指纹?你不是警匪剧或者动画片看多了吧?这办法在三次元行得通?”
王捷没说话,而是拿过他刚刚喝完的可乐罐子,用口袋里的瑞士军刀割下了铝罐的底,往里面倒了一些强力胶,小心地放在酒盅旁边。然后,他又拿起台灯,用灯泡散发的热量给胶水加温。
很快,办公室里就充斥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王捷用纸盒罩住胶水和酒盅,转过身,看着瞪眼睛望向他的三人。
“几分钟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他露出了一丝笑容,解释道,“强力胶的化学名称是氰基丙烯酸……”
“爱科学,爱蓝猫,我有知识我自豪。”徐天赐冷不丁挖苦说。
王捷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指纹上人体汗液的基本成分是氨基酸和脂肪。在热量的作用下,它们会吸附在氰基丙烯酸蒸汽上——”
“产生聚合作用。”顾言接口道。
“聚什么?”越来越糊涂的徐天赐问。
“聚合作用。”王捷指向朝下盖在桌面上的纸盒,“强力胶的蒸汽会沉积在质问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这种保护膜会显示出指纹,并把它保存下来。”
徐天赐和年轻警员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只有顾言紧紧盯着盒子,急于知道其中即将显现的东西。
果然,王捷揭开盒子时,白色的固体已经聚集在了三个部位,清晰地显示出了三个指纹。他弯下腰,仔细看着酒盅:“非常清晰的大拇指指纹,另一面是……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这些都是你在法学院的毕业文凭上看不到的。”
他接过顾言递过的手帕,小心地把物证包起来放进雨衣口袋里。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顾言,你想让我把这些指纹和警方数据库里的指纹比对?”
顾言摇了摇头:“不,我希望您能把它和这个进行比对。”
他说着,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空白页,上面是清晰的十个指纹。
王捷接过纸,定定地看着顾言:“虽然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思路,但我还是会照做,因为我信任你。提取物很好,估计很快就会有结论。”
顾言一直把两个警察送到门口。年轻警员去取车的时候,王捷承诺说:“我一弄好就给你打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
“你还和那个拉琴的小姑娘,苏一诺在一起?”
顾言愣了几秒,然后回答:“一直都是。我们……”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王捷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他低下头说,“你和你父亲一样。有些人一旦走进你心里,就永远留在那儿……”
顾言静静地望着离他而去的老警察。他知道,这几年来,他正陪着他的妻子和老年痴呆症进行着不可能胜利的抗争。
而最后一轮战役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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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半,闹钟响了。
苏一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努力驱散脑中的焦虑和迷茫。身边的床上没有人,顾言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她烦躁地揉了揉脖子,坐起身,利索地穿好衣服梳洗完毕,把手机、钱包、钥匙一股脑儿全丢到大包包里。又拨开内层,确认信封依旧好好放在里面后,舒口气拉上拉链。
风风火火地走了近半个小时才出别墅区,坐进出租车时,她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隆冬时节,路边的树干都光秃秃的,让天空显得越发灰败。好在人行道上依旧喧嚣。车开开停停,终于到了顾氏集团办公楼附近。那里是一整片的大排档和点心铺,是小白领解馋虫和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推开门时,苏一诺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刚刚好。
她紧了紧羊驼披肩,小心翼翼地绕过熙熙攘攘的食客,朝斜角的高瘦个背影唤了声:“王先生。”
那身影循声转过来,冲着她笑了笑:“苏小姐来了。”
竟然是王捷。
此时正值饭点,四周吵吵嚷嚷,苏一诺喊住正忙得像陀螺似的传菜员:“服务员,麻烦点菜。”
对面人却连连摆手示意不用。男人端起茶杯,伸指掩住杯口:“苏小姐,先不麻烦。”
苏一诺抬头看他,对于这位已暗中拜托了两年的侦探,她没来由地生出不安,可具体是哪一点,她也说不上来。
王捷向后倚了倚,十指交叠,轻声细气地开口:“本来这笔钱可以直接打进卡里,可既然是最后一次,我执意要见你一面,不耽误你时间吧?”
“不耽误不耽误。”苏一诺很快从刚才的失神中恢复过来,边应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信封,两手推到他面前:“这是最后一笔钱,您数数。”
王捷看了一眼信封,只笑笑,却没说话。
最后的款项终于交出去,苏一诺只觉前所未有地轻松,她扬了扬眉:“王先生,我们的合同到今天正式终止。这两年来麻烦您了。”
闻言,男人慢慢将身体移到桌前,定定地看着她,声线清晰而冷静:“两年前,你在临出国时拜托我调查顾言绑架你的事,我当时就觉得棘手。顾氏珠宝上任没多久的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