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四点,同寝室的陈佳又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蹑手蹑脚到走廊下,趁着走廊的灯光看书了。一晚没有睡稳的钟箫很容易就被惊醒了。她心里不禁为陈佳的用功而感动,真是拼命呐,可是又不无担忧,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啊。
发现少拿了课堂笔记本,陈佳又悄悄踅进了寝室,开门,发现钟箫的眼睛睁着。
“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我反正睡不稳。”
“人还难受吗?”
“好多了。陈佳,我觉得你太用功了,这样下去,会生病的,我就是一个例子,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没办法,进了高中,成绩总是不理想,我不想再让妈妈失望了。”
钟箫沉默了。两位少女的声音几乎是窃窃私语,因此没吵到别人。
“其实,钟箫,我挺佩服你,也没见你起早摸黑过,可是成绩就是好。”
“可能我动作快一点吧。陈佳,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么在读书,一定会心痛的。”
“有什么办法呢?唉……”随着叹气声,陈佳又踅到了走廊里。
望着走廊昏黄的灯光,钟箫发愣了。适才陈佳的叹气声中包含着太多的沉重,她忍不住想,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知道自己,绝不是为了奶奶,因为年迈的奶奶,对成绩什么的甚至不太懂,她只要钟箫身体健康,心情舒畅。也并不像很多穷人家的孩子,是为了出人头地。在钟箫的心目中,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活着,实在大可不必了。
她忍不住又一次想到她的理想,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才能救助人们的心,然而她想,起码,可以把现在的努力,当作是为将来做一个充分的准备吧。
起床铃响了,然后是振奋人心的音乐响彻在明扬中学的角角落落,没有人能在这样的乐音中继续沉睡下去,包括好不容易再次入睡的钟箫。她十分困难地起床,在刷牙的时候,看到了神采奕奕的陈佳,她不免一怔,耳旁又回响起那样沉重的叹气声。也许,在钟箫的心目中,即便是这样的沉重,也是足以羡慕的吧。
吃早餐的时候,1306寝室试行了昨晚的约定,虽然你等我我等你不免浪费了几分钟,但是八个人围在一起,吃着丰富的早餐,那种感觉,真是很幸福,何况,每个人的花费反而比以前少了。
吃完早餐,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教室,路上,唧唧喳喳特别热闹。到了教室,大家马上散开,又像约好了一样,安静下来了。
钟箫像往常一样,打开书桌,打算拿出早读课的课本。就在这个时候,她惊奇的发现,抽屉里端端正正放着一纸碟小笼包子,旁边,是一袋牛奶。她伸出手去,拿起,包子和牛奶,都还是热的。她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放错地方了。可是马上,她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明扬中学的课桌打开来都要往上掀起,没有人会这么麻烦的放错地方吧?何况她的座位在第二排,不容易看错的。那么,是寝友们吗?更不可能了,明明刚刚一起吃过饭。是谁呢?齐茇?钟箫环顾教室,除了住校生,通校生来的只有寥寥几位,齐茇不在,她总是来得很准时。
就在这个时候,钟箫看到叶田走进了教室,好象刚洗过手的样子。他坐下来,桌子上早就摊开着课本。这么说,他早就来了。难道,是他?
钟箫的注视,令叶田不自在起来,“早,你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恩,这个,没什么。”钟箫不知道该怎么说,认错人多尴尬。
“真是,我看你,病了一场,昏头了。”叶田好象忘了昨天在医务室里对钟箫的关心,甚至没有问候一声,就管自己埋头特别认真地看起书来。
跟往常一样么,都不爱搭理人,一进教室就看书,看来,不是他了,那么,会是谁呢?钟箫这样疑惑着。
她只好把包子和牛奶放在课桌上,希望失主看到后来认领。
踏着早读课的铃声,谢盼冲进了教室,一屁股坐到钟箫旁边,嚷嚷着:“差点迟到!咦?包子牛奶?钟箫,你真好,知道我早饭老是来不及吃的。谢了。”谢盼一把抓过早点,吃了起来,吃得时候,还喘着气,差点没噎着。
钟箫来不及阻止,再说,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于是这份充满关心的早点,就这样进了谢盼大人的尊肚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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