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小包倏然站起,安以栖快步走至门口,乱成浆糊的大脑忽地想起她本是来给他庆生的,尴尬、愧意、涩然和一些无语名状的情感纠结在一块儿,理应道出的生日快乐终是被咽下哽在喉头,“我走了。”低低吐出这句,安以栖步子微乱地匆匆而去。
女生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权至龙的右手还僵直地摊在桌布之上,垂下的左手紧攥,短平的指甲在手心印下四道深深的凹线。
多久没有被女人这么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呢?敛下眼眸,权至龙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整整半年,这可以说是他生命中酝酿最久的告白,却终是脱不开凋零的结局。权至龙攥起左侧心脏处的一方布料,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怎么也抓不到的感觉还真是糟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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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天气的炎热,不顾长裙的拖沓,安以栖踩着凉鞋小跑着进了家门。
“以栖小姐?怎么...”
无暇顾及柳姨对于她早早归家的疑惑,安以栖抛下一句“我上楼了”,就快步往楼梯迈去,哒哒哒地拾级而上,推开自己的卧室门走进关上,没有换居家服就直接投入了大床上,将冒着汗珠的脑门埋进枕头里。
她能摸到脸上蒸腾的热气,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被压迫的心脏的挣动。权至龙向她表白了。那一刻她有惊讶,有恍然,有无措,还有,心动。原来之前的好几次的怀疑不是自作多情,他真的喜欢她。确认这一念头后,如蜜般的甜意从不知名的地方汩汩涌出,在心底四散蔓延,无法抑制。
直至,她想起上一次亲历的告白,同样的男主角,她却只是个连配角都不是的旁观者。雀跃的心被思维冰封,苦涩和犹疑如决堤的洪水猛然爆发,将溪流似的甜蜜冲刷得浑浊不堪,迫使她狼狈地逃离。
双眼禁闭地压在枕巾之上,安以栖的心脏蜷缩成一团,酸涩自心底直涌上泪腺,面部贴压着枕头让她呼吸困难,却不敢抬头,怕一抬头,眼泪就再也抑止不住。世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可相对而立的他们之间却有一道信任的沟壑让她难以逾越。
她,不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