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蝶珍最害怕的是见到凌少杰的家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们,他们是对自己恨之入骨?还是希望自己代替凌少杰照顾他们?她不知道。睍莼璩晓
两个星期后余蝶珍头部上的线就拆了下来,因为被玻璃扎伤所以她后脑的头发剪得很短,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用前面的头发将它遮住,脱下了病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从来没有变过的高楼大厦。
是啊,他对于世界来说只是尘埃,每日都有和他一样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了他,地球还是会绕着太阳周期性地转动,还是会带来一年的四季,地球还是会自转带来白天与黑夜。对于世界来说他就像风吹走的一粒沙粒,但沙漠还是在,它不会因为一粒沙粒的离开就变回绿洲。
生命就是这样的渺小平凡,即使她曾以为他会是她的全世界一样,现在她的自我世界崩塌了,她又成了渺小的一粒沙粒。
“走吧。”郑哲希带她出院。
余蝶珍转过头,看见郑哲希,他昨晚又是伏在床边睡觉,现在唇边的胡渣若影若现,自从余蝶珍没有再无理取闹而是安静地看书看电视之后,他精神好了很多,但是他一定要求在她身边,还把她的父母都撵走,她自然是不想理会他的,视他为空气,但是郑哲希也不恼,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没有拿出手机来玩。
她听到他接过一个电话,是说他已经调到这边的中医院来了,通知他上班的时间,没有让他跟哪个老医生,而是直接上岗。看起来他有些担忧也有些兴奋,她知道他担忧自己履历不够,兴奋是因为他真正的拥有了一份工作。
郑哲希带着她到了停车场,余蝶珍看见车就觉得肢体僵硬,郑哲希把她推进车里,没有让她坐副驾驶座,余蝶珍感激地看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学过车?”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你和我分手之后。”他启动车,好像是很久没有开过车显得比较生疏,“车是我爸爸在我拿到驾驶证之后送我的,因为我要去上海读书,所以就一直放在小区的停车场里,今天早上洗了个车,开出来接你。”
“放心,我车技还是行的。”郑哲希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把车拿出来也是相帮她消除心里的阴影,幸好的是她没有见到车就发疯,他本来还担心该怎么压制发疯的她。
她告诉郑哲希她要先回咖啡馆。
回到咖啡馆,她看到咖啡馆还很正常的运营着,服务员看见她,面露深沉,也躲她的眼睛,余蝶珍走过去说:“从天开始我就是老板,请多多指教。”
服务员看着面前的曾经“老板的女人”,她努力地挤出微笑,脸上还有划伤结的痂,服务员知道她在强颜欢笑,她在老板不在的期间好好地维持了正常营业,然后凌敏来了,告诉她老板死了,新的老板就是余蝶珍,一开始她以为是余蝶珍卑鄙无耻占了老板的财产,后来她才知道是老板的遗嘱把咖啡馆留给了余蝶珍,如今她看见脸上有伤的余蝶珍,忽然就难过起来。
余蝶珍强硬地赶走乔爱雯的那个时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余蝶珍和那时候判若两人,毫无生气。
“老板,这个月的账单在这里。”她只是拿出她记账记下的本子递给了余蝶珍。
余蝶珍没有再说话,接过本子,回头看了郑哲希一眼,郑哲希对她微笑,道:“好好干。”
“我会的。”余蝶珍说,然后感谢服务员,说年终给她发奖金,随后跟在郑哲希后面离开了咖啡馆,她在车里抱着账本哭起来,郑哲希不问,她也没有说。
她回到了诊所,三个星期来都是江秀贤帮她开的门,照顾那些动物,江秀贤一看余蝶珍就跑了出来抱住了她,抱怨着原来余蝶珍之前开诊所的时候是那么忙那么累,她就帮那些狗剪毛一天就累得半死,余蝶珍一干就是那么多年了,她还说余蝶珍不在她又不会医术流失了很多客人,余蝶珍说没关系,寄存在这里的狗狗很好就行了。
郑哲希接到电话,是他父亲的,郑哲希对余蝶珍耸耸肩,说他要离开一会儿,有事打电话给他,父亲的声音很大,可以穿过手机听见了,也可以听出来他有多生气。
“你把工作从上海调回来了?你怎么那么擅自主张!还不找家里人商量!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啊,我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儿子?”
郑哲希盖掉电话开车回了家。
父亲见到他就是恶狠狠的眼神,“你怎么回来?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你听我说……”郑哲希组织着语言,“我回来工作是因为要追一个好女孩。”
这是他第一次在父亲面前透露他自己的心意,以前他都只会和姑姑说,因为姑姑比较温柔也不像父亲那么暴躁,父亲是官员,经常有很多事不如意,所以脾气暴躁是必然的,妈妈死后他更是暴躁,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摔烂,经常把郑哲希骂得颜面全无不留余地,那时候安慰郑哲希的是姑姑,所以他也是比较亲自己的姑姑。
“女孩子?你有没有认识到哪一边是比较重要的?没有一份好工作就没有好女孩!你懂不懂?”父亲觉得郑哲希根本就是不可理喻,没有好工作哪有女孩子愿意嫁到他们家来?现在的女孩子没房没车都不愿意嫁人,“你连工作都还没有稳定,就敢谈婚论嫁,你怎么这么没头脑!”
郑哲希有些恼怒,“如果我再不追她,她就要被别人抢走了!”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