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蒂侧着头看了看塔旺,而后又努力的站直了身体,站得比刚才还要笔直。
修玛看着相持而立的修蒂和塔旺,眼中泛起了泪光。已经脱离了狂战士化的修玛,此时却感到自己的热血在前所未有的沸腾。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修蒂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需要整天的躲在自己的羽翼下,修玛也感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骄傲与自豪。
甚至就连那怪人也都为着眼前的事情感到了些许的震惊,甚至也让他那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类似的画面。
“罢了!罢了!罢了!”那人看着满面坚毅的修蒂和塔旺忽然大笑起来,“不就是十年的苦功,不就是再加三年的苦楚,冲着你们两个娃娃我认了!”
“你们叫什么!”那人的笑声哑然而止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样子。
“我……我叫塔旺……这……是……修蒂……”塔旺在那人迫人的气势下敬畏的回答道。
塔旺和修蒂看着眼前这个喜怒瞬息转变无偿的怪人心中依旧是不免惴惴,不知道命运的天平会偏向那一边。
那人忽然大步走到修蒂近前,伸出手来一把将修蒂抓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塔旺一惊,也不忘记了惧怕,冲了过去笨手笨脚的撕打起来。
那人看着不断挥拳的塔旺嘴角微微一动。也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塔旺就已经倒飞了出去,直撞到后面的土壁上。这一下虽然跤虽然是摔的颇为疼痛,但是塔旺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只是被弄得有些灰头土脸。
“如果再不给他疗伤,再过一会就怕是神仙也难有回天之术了。臭小子,倒是有股子蛮力!”那人看也没有塔旺,只是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塔旺虽然并不十分明白那人说的是什么,但看样子对修蒂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好像是要给修蒂治伤也就坐在地上没有在动。塔旺并没有想过,就算是那人有心伤人,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那人将修蒂放在那已经两断的岩石的一边,仔细了察看了一下修蒂头上的伤势,也不禁眉头一皱。
修蒂右半边脸几乎被完全撕裂,四道几可见骨的伤口由右边的额头一直拖到下。即便是日后伤愈也必然会留下四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就连容貌也都会有甚大的改变。修蒂右眼也是一片模糊,几乎从眼眶中掉落下来,能否保住也未可知。不过索性修蒂的头骨并并没有什么损伤,相对伤势而言修蒂大量的失血倒是更为的严重。
那人十指微张以若有若无之轻柔之力将修蒂头上的皮肉微微扶正,而后取出了一个木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淡青色的粉末洒在了伤处。
说也奇怪立时修蒂头上的麻木感减轻的大半,不过半随而来的竟是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修蒂嘶哑的喉咙发出濒死般的残哼声,多年之后在当修蒂回忆那段经历的时候还是不觉得冷汗淋淋,按照他的话讲当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砍下来。
那人钳住修蒂的双手不让他处碰伤处,冷笑道:“刚才不还是傲气惊天的么,怎么这点痛楚就已经受不了了。你重伤垂危没有我的‘往生散’就算不死,以后也会落了不死不活的模样。想要往生为人,自然要受些削肉刮骨之痛。是个男人就给我忍住不动,别像是个懦夫般的呻吟。”
那人话音一出,修蒂虽然没有立刻停下身子的扭动,但是已经缓和很多。倒是那人有些惊异,他缓缓的放开了手。修蒂双拳紧握,喉中依然嘶嘶低喉,但是竟也能够忍住不再挣扎,只是身子还是免不了阵阵痉挛。
“想不到这小子性子竟然如此坚韧,倒也有份傲骨。这样也好不闭穴道经络,药力的发挥也能更进一步。”那人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许,同时也将自己半举的手放了下来。
塔旺看着修蒂样子心底也是直发毛,不知道那人是在折磨修蒂,还是真的是在给修蒂治伤。
“你们怎会找到这里来!”那人有将注意力移到了塔旺的身上,转身问道。
“啊,是这样……”旺塔在那人逼人的气势下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经过一点不落的说了出来。甚至连他是因为什么和修蒂总是发生的矛盾,最后因而林中约见的细节都没落下。
“这样!不想十年之功竟是折在你们这两个孩子的玩闹之中!”那人看着塔旺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再有任何的质疑,但也未免仰头报以一声长叹。
一旁的修玛听了塔旺讲述后心中也是一片的凄然,泪水更是簇簇而落。她没有想到自己对修蒂的无限关爱,有时对修蒂而言竟会是那样的一种负担与压力。她也在塔旺的讲述中了解到了自己在修蒂的心中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也知道了修蒂平日沉默坚韧的外表下隐藏的对自己深深的爱。
修玛不敢相信竟然是自己亲手将修蒂伤成这个样子的,她只感到仿佛正有一柄尖锐锋利的匕首在挑剜、切割着自己的心,那种莫名的痛让她几乎丧失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修玛几乎是股起了全部的勇气,才敢抬起头去看一看正在忍受无限痛苦的修蒂。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的修玛,居然有些恐惧于面对这个自小有自己养大的孩子。她怕修蒂不会原谅自己,她怕修蒂远离她,她很怕,很怕……
然而此时等待修玛,却是一束温暖充满了无限深情的目光。修蒂侧着头,看着满脸泪痕的母亲。心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一种缓缓的感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