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完颜守绪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必须未雨绸缪,蒙、宋联盟他无力阻止,但是却可以先去掉敌人一臂。”孟珙胸有成竹,“天翔,你说在蒙古,金国和宋朝的军队中,谁的更厉害?”
龙天翔毫不犹豫的答道:“蒙古军悍不畏死,其宿卫军更是精锐无比;宋朝有着当年岳少保所训练的一流水陆军,而将军你带的忠顺军更是水陆军中的精英,与蒙古的宿卫军相比并不逊色;不过不管是宿卫军还是忠顺军与金国的忠孝军相比,如果是正面交锋恐怕还是败多胜少,更何况忠孝军有完颜陈和尚指挥。”
龙天翔毫不忌讳,对于忠孝军和完颜陈和尚,他可是知道其厉害的。这几年随着孟珙转战千里,经历的战斗可谓是不计其数。金国虽然两面做战,但是只要部队中有那么几百人的忠孝军在内,那就真可谓是横冲直撞,冒有能挡者,他龙天翔也曾差点死在忠孝军的手下。
孟珙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没被看轻,道:“你错了。”
龙天翔大为惊讶地看着孟珙道:“难道孟将军有办法击败忠孝军?”龙天翔知道孟珙从来不会说大话,说那些没把握的话。
孟珙摇了摇头:“不管是宿卫军还是忠顺军与忠孝军相较,如果在一比一的情况下,不是败多胜少,而是有败无胜。”
龙天翔释然。
“但是打仗讲的不是公平,孙子曰:上兵伐谋。战争的上策是用谋略战胜敌人,所以没有人会跟你一比一的来打,人多则围而歼之。一旦蒙、宋两国联盟成功,那时忠孝军面对的肯定不再是一比一,也不会是一比二,而可能是一比五乃至更多,你说忠孝军还能赢吗?。”孟珙端起桌上的茶轻轻的泯了一口,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么一个威名远扬的将军竟然这么斯文,不过也正说明了其思绪慎密,因为斯文的人才能细致入密。
龙天翔哑然。
“原来如此,我明白为什么完颜守绪一定要置将军于死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余玠恍然大悟。
龙天翔仍是一脸的迷糊,余玠解释道:“既然完颜守绪意识到无法阻止宋蒙两国的结盟,所以上策莫若在宋、蒙结盟前,断其一翼。将者,国之辅也,若能在开战前,将领军之帅除之,则不战自败。”孟珙鼓励的眼光,更让余玠信心十足,“蒙古势力强盛,战将如云,阔端,耶律楚材,速不台等人无一不是天纵之才,除之一人不能动其根本。而宋之将领唯将军一人而已,若能除之则其余者不足为虑。”
龙天翔原以为自己也算是小有智慧,谁知跟眼前这位不足二十的毛头小子相比亦略有不足,心中不禁一阵气馁。
孟珙心中甚感欣慰,自己没看走眼,这个余玠果然是可造之材,若是稍加培养即会是大将之才,不过能不能成为一代名将却仍还要看其造化。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孟珙最这话还是深感赞同,一个合格的统帅最大的能力莫过于知人善用,更要能容纳比自己才高的人,蜀国之始孔明功不可没,然蜀国之末廖化做先锋,恐怕这孔明的容人之量也不见得高到哪去。自己虽然不才,却也不能让自己死后,宋朝无将啊!
“天翔明白了,与将军有仇的不多,如果是私仇,先不说将军在朝中树敌极少,就是有,谁也不敢在皇上重用将军的这当口进行刺杀。既是为公,而又急于除去将军的惟有金人而已。”龙天翔恍然大悟,可马上又担忧,“既然是金人进行刺杀,绝对不会一次而退,必定会卷土重来,且更为凶猛。”虽然弄清楚了对手是谁,龙天翔却更为沉重,完颜陈和尚手上有一批死士,精于刺杀,而且擅长隐匿,出手无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宋朝的不少将领就是死于这些死士的刺杀之下。
“余玠,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余玠知道这是将军在考自己,沉思了片刻,将自己的思路整理下,缓缓言道:“从今日的刺杀来看,对方未尽全力,其目的不难猜测,若是将军身边无高手护驾,则化虚为实,全力刺杀将军。若是孟将军有备而来,则这次刺杀不过是想试探下我方虚实,看我方暗中是否还有其他的援手。通过白天的交锋,他们首次的刺杀目的已经达到,下次而来的刺杀行动,对方肯定会高手尽出,唯一之计就是日夜兼程赶往京师,只是这通往京师的路恐怕没那么好走,金人肯定会在沿路设下伏兵,日夜骚扰我们,令我们惊恐不安,到时不用高手出手,我们已经是一败涂地。”
龙天翔急道:“难道我们在这等死不成?”本来就身受内伤,如今心中一急,经脉内真气逆行,`顿时脸色惨白。孟珙连忙握住龙天翔左手,渡过一股真气,帮他调理经脉。
余玠再不敢卖关子,忙扶龙天翔坐下解释道:“虽然此计行不通,但也并非等死。”
龙天翔自知论计谋远及不上这个毛头小子,加之在大将军面前自己不可无理,仍是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行不通的计也算计啊?”
余玠当是没听见龙天翔的话,继续说道:“有时候最笨的办法却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就在这里等,却不是等死,一方面我们联系这湘南的武林豪杰,得到他们的支持,另一方面派人联系京师,从京师派人援助,就算我们的人冲不出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