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关。
位于嘉陵江与白龙江会合之处,陆路上通汉中,下至成都,顺嘉陵江而下,可达巴西重镇阆中,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在古文献中,对于葭萌关的描述有这么一行字:“峰连玉垒,地接锦城,襟剑阁而带葭萌,踞嘉陵而枕白水,诚天设之雄也。”不过,这一段文献在秦代还不存在,因为嘉陵江的名称是自汉代才开始有,在战国至秦这一段时间,嘉陵江在汉中郡内的名字为潜水,在入巴郡之后的阆中一段又被称为阆水。
潜水与阆水分割的交集点就是葭萌关,自葭萌关往下游即是阆水,往上游去则为潜水。这样的一处所在,在古代水运为重要手段的地方,无疑是兵家必争的要点。
关隘,议事厅内。
七、八个身着褐衣,明显是葭萌关当事父老模样的长者正在交头接耳,喋喋不休的围着高颂说着什么,他们脸上个个带着忧色,对于葭萌关即将到来的战事,他们似乎没有多少信心,在他们的心里,或许更多的在忧虑战火会祸及他们的家人、毁损他们的财产----。
人,总有私心杂念。
更何况,这些各自已经在家族族长位置上呆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他们的锐气已经被磨平,他们的冲劲早已不在,他们也不可能再有象范目一样壮大部族的心志,对于已经垂垂老矣的长老们来说,和平才是最重要的。
而和平不打仗也就意味着他们能保住现在的地位,他们能继续呆在族长、长老的位置上不被年轻人赶下去,这才是最重要最根本的,至于其他荣誉、理想还有忠诚之类的东西,他们没有兴趣去关心。
“高将军,听说汉军正在整肃船只,似乎有意沿水道而下,葭萌关马上就要打大仗了。请问后续部队在什么地方?”
“高将军,我军力弱,是否向虎侯请求援兵?”
“高将军。你可千万听老朽等一劝,这汉王刘季人多势众,我们区区只有二千人,以这一点人去抵挡敌势,实在是螳臂挡车,所以,将军还是早早向虎侯请求援军为上!”
守卫葭萌关的秦军只有二千人,这一点兵力在势大的汉军面前,实在不起眼地可以。这是葭萌县的地方长老们一致的看法。当然,除了军队少之外,高颂这个年轻地秦将也让他们感到不踏实。面对这样的质疑,高颂的神情冷酷得就象一块冰一样。
不过,对高颂的不满意父老们是不会说出口的。他们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要求援兵,尽可能多的援兵。
人,越多越好。
人越多,才能给更多的人以安全感。
“哼!”
高颂冷哼一声,冰彻的目光从一众嘴巴不停歇地长老脸上扫过,让人惊不住身体一阵颤粟发冷。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高颂已经迈出议事厅。笔直的身影一转就消失不见。
“虎侯怎么派了这么一个稚毛未干的小子来守关,这年轻人万一冲动起来,可就靠不住了,唉!”
回过神来的长老们摇头无奈叹息着。在心中不停的腹诽,这一场秦、汉大战波及地不只是蒙虎和他麾下的士卒,还有地方上的百姓,象这些世代居住于此的长老们他们虽然不想打仗,但族中的年轻人却勇跃的加入了郡兵队伍中。这使得他们这些老家伙也不得不被绑上了秦军的战车上。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谁愿意冒死拼命,刘邦打过来就打过来好了。听说他在关中一带还有约法三章的承诺,想来对地方上也不会有多大地骚扰。
二千人守关。
这一点兵力怎么够?
带着葭萌县父老的轻视目光,高颂脸上神色冷冽,他挺了挺笔直的身躯,大步而出。
葭萌关的兵力不足,似乎是秦军布防中露出地破绽,张良这么认为,那些葭萌关的父老们也在担心。
高颂却不这么认为。
他的部队虽然只有二千人,但却是第一军的精锐,象这样的山地战事,这些士兵早在阳山关时就经历过,只不过当时他们地属于进攻一方,而现在则是防守地一方。
错位!
这样的变化让每一个秦军将士更加地熟悉汉军的动作,也让他们对于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了信
“稚毛未干的小子吗?我高颂不需要证明给你们看,我要的是虎侯的关注,在葭萌关,我会用一场胜利来证实所有的怀疑。”这一刻,高颂的心中火热的战意熊熊,他的手紧紧的按住了腰间悬着的青铜剑上。
这剑不出鞘则已,一出即如一杆刺入敌人心脏的长矛,锐利而锋芒毕露。
在关隘的城垣上,高颂军中的号角呜咽响起,二千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军中军官的带领下,很快就依照各自负责守御的地段列好了队形。
“第一军第一曲,列阵!”
“百将以上军官,出列!”
“屯将一级军官,上前二步!”
“什长,伍长上前一步!”
“诸将士听了,虎侯将我们派到这里,不是让我们来观看风景的,是让我们守住关隘的,有我高颂在,有我第一军的将士在,葭萌关上的秦军大纛永不会凋落。”高颂冷峻的声音在关隘间回荡,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虽然不洪亮,但却深浸入每一个士兵的心底。
“大秦永不凋落,第一军无敌!”被激起斗志的秦军将士喊声震天动地,这声音让一众还未离开的葭萌关父老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时竟忘了闭合。
浑浊的河水冲塌了上游一带的河岸,使得岸畔的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