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马锐和凯瑟琳在内,大概只有不超过两位数的人清楚事实的真相,1907年暴发的这场金融危机,正是美国金融业眼中的救世主、华尔街的教父约翰?皮尔庞特?摩根先生为策立美联储而自导自演的一出喜剧。
当然,更多的人宁可把它当成一场悲剧,经过精心的策划,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每一种可能都被考虑在内,最终,正如摩根先生精确预测的那样,这场金融风暴用极具震撼“效果”的严酷“事实”说明了没有中央银行的美国社会是多么的脆弱,在挤跨或兼并了众多中小竞争对手特别是银行家们痛恨的信托投资公司的同时,摩根先生垂涎已久的价值10亿美元的田纳西矿业和制铁公司也成为了他庞大钢铁帝国的一部分,所付出的代价仅为区区4500万美元,以及。。。成千上万具中小企业的尸骸。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凯瑟琳温柔地挽着他的胳膊问到。
“为爱疯狂(an的法语含意)。”马锐微笑着回答。
“你该不会想朝见那位朱庇特神吧?”凯瑟琳明白他的意思,除了参加艾伦的婚礼、会见皮埃尔。杜邦之外,他们这次美国之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在不引起众多财团注意的前提下花掉他们带来的大约242万美元--除了马锐帐户里的10万英镑外,其他的来自于凯瑟琳从杜邦公司得到的分红,以及她从橡胶股票中获得的短期投资收益,当然,也包括慷慨的日本友人赞助的那部分,。
“那要看情况如何发展了,有必要的话我不介意见他一面。”马锐无所谓地撇撇眉毛,凯瑟琳“茄”了一声把脸转向岸边,在摩根家族建立的庞大金融帝国面前。全美国最大地军火贩子皮埃尔?杜邦也只有俯首贴耳的份,作为名不见经传的“锐氏”企业地小老板,马锐连约见j?p?摩根的资格都不具备。不过她很厚道地没有揭穿马锐厚着脸皮自抬身价的行径。
“看来情况有些。。。麻烦。”凯瑟琳皱眉向岸上望去,码头上熙熙攘攘地接船人群中,挤着几十个头戴鸭舌帽、敞着大衣露出领带和西装马甲的家伙。伸得长长的脖子上无一例外挂着的照相机表明了他们的职业,看起来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凯瑟琳抵达纽约的确切时间,想要绕开他们显然是不太可能也不够理智的行为,金融危机过后,笼罩在惨淡气氛中的美国社会迫切需要一些利好消息来振奋一下民心,例如,25岁就获得诺贝尔奖的凯瑟琳。瑞歌尔女士地传奇经历和成长过程。
“啊哈,亲爱的凯瑟琳,成为一个公众人物的感觉怎么样?”马锐一边兴灾乐祸地嘲笑诺贝尔化学奖的获得者,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和她地距离足够远。不至于引起那些苍蝇的注意,不然他很可能会代替凯瑟琳成为明天各大报纸头条新闻的主角,很难想像那些富有创造性思维的编辑们会采用什么样地标题。
“天才女科学家的神秘东方情人”?
“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的贤内助”?
“一个无视美国社会主流意识,勇于挑战《排华法案》的另类女化学家”?
马锐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把礼帽扣在头上向舷梯走去,凯瑟琳头也不回地问他:“就这么走了?”
马锐在她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站住,假装避让着涌向舷梯的人流,“您不会想当着一大群记者面跟我吻别吧?”
凯瑟琳转过身。抢在马锐前面向舷梯走去,“回房间拿行李去,我应付完记者就回威尔明顿等你。”
“遵命,我地夫人,婚礼上见。”马锐微笑着回到卧舱,拎起皮箱,跟在人群后面踏上了美利坚合众国地土地。
在大西洋航线上颠簸了四天半的旅客们绕过记者围成地***。或步行或乘车离开了码头。凯瑟琳竭力保持着淑女风度,在几名维持秩序的警察--很明显是受杜邦公司委托--的簇拥下向海岸检疫处走去。一群记者拿着铅笔和笔记本隔着警戒线高声提着要求。
“瑞歌尔小姐,可以为您做个专访吗?”
“瑞歌尔小姐,请留步让我们为您拍个照好吗?”
“瑞歌尔小姐有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不得不承认的是,跟后世里的同行比起来,现在的无冕之王的工作态度要温和得多,至少不会让人觉得那么心烦意乱,当然,不管现在还是后世,这些记者是不能轻易告罪的,所以,凯瑟琳停下了脚步,一个中年警察体贴地为她搬来一只空酒箱,凯瑟琳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站到箱子上对穷追不舍的记者们说到:“非常抱歉,因为要赶火车,我只能为每家报社留出一次提问的时间,请大家不要拥挤,每个人都有机会,谢谢。”
看到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记者们开始用高举的右手代替嘴巴发言,凯瑟琳指了一下离得最近的记者,“这位先生?”
“您好瑞歌尔小姐,我是《世界报》的记者琼?布莱尔,据说您是杜邦公司的雇员,而您研究尼龙这项伟大发明是受该公司现任总裁皮埃尔?杜邦先生的委托,这是否可以理解为杜邦公司正准备从单纯的火药生产企业向化工行业转变呢?”
“我的确是杜邦公司的研究员,在我研究的过程中也得到了杜邦先生的鼓励和支持,至于杜邦公司的发展方向,我不便作出评论,您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去采访一下公司的管理层,谢谢。下一位。”
“我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请问瑞歌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