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镇在青州府益都县辖治的最南端,四面环山,交通此地从前元起民众就以烧制瓷器为生,久而久之,原先的一个小村落也就发展成一个大集镇,成为江北最大的瓷器盛产集散地,渐渐繁荣起来。故而虽号为“镇”,却修有坚固的城墙,等于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据说,这是新明开国皇帝年间,当地几个大的瓷器商人自发集资修建的。
益都县在颜神镇设有一个巡检司,相当于现代社会的镇政府,不过既有行政权力又有司法权、治安权等。新明立国初年的一座土地庙,略加装修改造便成了今天颜神镇巡检司的办公地。而如今,成了钦差大臣、英武侯、锦衣卫都指挥使李宣的“司令部”了。
在巡检司门口,李宣默默地站着,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鸣带着几个锦衣卫,押解着一个清秀的少女,纵马而来。他翻身下马,躬身道,“大人,徐鸣奉命将白莲教匪人小玉拿到!”
李宣哦了一声,走下台阶,围着垂首不语的小玉转了一圈,叹息一声,“小玉姑娘,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本官作对?”
小玉抬起头来,俏丽的脸上神色冰冷,“小玉奉命行事,如今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宣淡淡一笑,“押进来说话!”
说罢,他径自进入了巡检司衙门。
巡检司衙门的大堂也就是叫“大堂”而已,其实很小。很简陋。只有一张公案,可以告诉人们,这是一级衙门。
李宣坐在公案后面。微微闭上了眼睛,蓦然,断喝一声,“小玉,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与白莲教划清界限。协助本官剿灭白莲邪教,本官可以奏明朝廷,你以往一切罪过既往不咎。”
小玉冷冷一笑,“做梦!要想让小玉背叛小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你痛快点,杀了我吧!”
李宣叱道,“放肆!你难道不怕本官动刑吗?来人,大刑侍候!”
几个锦衣卫旋即上前。就要作势摁倒小玉上刑。徐鸣在一旁脸色微微一变。上前急促道,“小玉姑娘,你听徐鸣一句话,白莲教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是……”
小玉摇了摇头,“徐大哥。你不要说了。小玉是绝对不会背叛小姐地!”
李宣怒道。“徐鸣,退下!”
徐鸣暗叹一声。悄然退下,出了巡检司衙门的公堂。
小玉冷笑着望着李宣不语。
李宣望了望小玉,半响无语。突然阴冷的一笑,“来人,把徐鸣给本官带上来!”
锦衣卫们一愣,犹豫着没有动弹。
李宣猛然一拍桌案,“你们没有听见本官地话吗?”锦衣卫们悚然一惊,急急应了一声,出去将站在门口发呆的徐鸣带了进来。
徐鸣迷惑的望着李宣,低低道,“大人,唤徐鸣来有何吩咐?”
“徐鸣,本官记得你胸前挂着一枚玉佩,可否给本官看看?”李宣神色淡然,但眼中却闪过几丝狡黠。
徐鸣愕然,点点头,从胸前摘下玉佩,递了过去。
李宣接过,打量半天,才将玉佩高举起,送至小玉跟前,阴森森的张口道,“小玉,听说你与贵教主情同姐妹,亲若手足,请问贵教主胸前可否也佩戴有这么一块玉佩?”
小玉脸色剧变,仔细盯着玉佩看了半天,这才转首神色古怪的盯着徐鸣,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李宣突地大喝一声,“来人,将徐鸣拿下!”
徐鸣大惊,“大人,徐鸣……”
李宣放声大笑,“徐鸣,不要再跟本官装了,没想到本官对你如此器重,你却背着本官与白莲教的贼人有勾结!本官曾经在白莲教教主地手中看到过跟你一模一样的玉佩,哼!这一定是你们联络的信物,对不对?”
徐鸣苦笑,“大人,这玉佩是我家传之物,只有我跟我那失散了8的妹妹身上有,哪里是什么白莲教的信物?大人,徐鸣冤枉啊!”
“倘若如此,白莲教主就是你的妹妹,你的嫌疑更大了!来人,将徐鸣和小玉暂且关押在后院,等候处置!”李宣霍然站起,猛然一挥手,走下公案之后,扬长而去。
深夜,后院一间暗房,昏暗的烛光摇曳着。徐鸣被紧紧捆绑着,望着对面同样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小玉,苦笑着,“小玉姑娘,没想到,你我如今成了同命相连之人了。”
小玉叹息道,“徐大哥,是我们连累你了。”
徐鸣摇了摇头,“不,小玉姑娘,不关你地事情。今儿个,大人是误会了,我哪里跟你们白莲教有瓜葛,真是笑话了!”
小玉神色变幻着,迟疑着道,“徐大哥,你可是金陵府乌衣巷人?你可是新明开国功臣大将徐春之后?”
徐鸣讶然道,“小玉姑娘,你如何得知?”
小玉长叹一声,“徐大哥,我家小姐,白莲教教主汤赛儿就是你地妹妹!”
徐鸣勃然色变,“不要胡说!我妹妹失踪多年,恐怕早已死了,就算是还活着,她焉能背弃祖训沦为白莲匪人?!”
“徐大哥,我没有胡说。我家小姐,曾经无数次跟我讲过她的身世——那年,小姐被白莲教上代教主看重,掳走收为了关门弟子,对她厚加栽培,并将教主之位传与她……小姐自感对不起徐家的列祖列宗,无颜回家与你们相认,只能默默的为你们祈福。那块玉佩,小姐贴身戴着,时不时就拿出来泪流满面,徐大哥——”小玉也落下泪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