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言多必失,便是如此。.[774][buy].[com]
圣徒白白的眉微微颤了颤,旋即望向破口大骂的易川,眼中有寒光闪烁。
正是这一闪即逝的寒光,说明了易川的话半点没错,于是两人很艰难的笑了笑,因为不断汇聚而来的浩瀚威压增强了。
“你们在拖延时间?”
圣徒平静说道,他终于想明白了一直忽略的一点,便是两人没有抵抗,先前他认为是两人无法抗拒他的浩瀚威压,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不是没有丝毫抵抗能力,而是没有抵抗的想法。
不抵抗,便只能是在拖延时间。
被一语揭破意图,两人并没有反对,而是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就是在拖延时间。”易川说道。
“为什么?”圣徒忽然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问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用?”
西西淡声说道:“为了杀你。”
“你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他明明给了你一个很好的建议,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为什么一定要做你不擅长的事情呢?你以为光是释放你的威压,便能将我们彻底制住任你宰割?我们只是想争取些时间,争取些能够杀你的可能性而已。”
话很诚实,没有再藏掖,但这种诚实便等于是嘲讽。
话落,高空之上黯淡无光的三色月轮,便又重新绽放起了光芒,将附在表面的那些金色神辉驱逐,夜穹之外的那座宫殿,也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最开始给人的那种感觉。
紧接着,两人身体之中便有泾渭分明的两种气息波动散发出来,将圣徒施加的威压逐出,很快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白一黑两个光圈——虽不能将圣徒的浩瀚威压消融,但至少说明,光是这威压,无法对两人造成伤害。
这是一个互相欺骗的过程。圣徒在虚张声势,想通过汹涌澎湃的威压迫使两人就范;两人在拖延时间,增加能够与其抗衡的筹码,目的不同,手段却不谋而合,于是便出现了这一幕。
“拖延时间便能杀本尊?”圣徒不相信,他认为两人貌似合理的举动之下,一定隐藏着别的他不知道的打算,否则便不会如此痛快承认:“你们不会有任何机会,即便你能够驱使那座魔宫,也无法与本尊抗衡。”
魔宫,自然便是天穹之外的那座神宫,既然神宫不受他的意志掌控,而甘愿被魔驱使,便只能是魔宫。两个截然不同的称呼,被他转换得极为自然,似乎事实本来就是这样。
顿了顿,他又说道:“难道还想召唤亡灵气息?你们真要逆天人之道而行,要视天下苍生为奴,犯下滔天罪孽?除非杀死本尊,否则你们无法打破本尊的幻神界,更无法召唤那些因你们而死的万万亡灵。”
他的语气已经不是漠然,而是有些森然,充分说明他此时有多愤怒。
“纠正一下。”西西平淡说道:“虽然我的目标,确实是那万万生命的亡灵,但杀死它们的却不是我们,而是你,它们都是死在你的所谓伏魔阵之下,若没有伏魔阵,它们便不会死,不死,自然就不会出现万万亡灵气息。”
圣徒想了想,说道:“本尊不该认为你们善念尚存。”
他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却已经很明显:他只是想通过降魔僧,驱使万兽向一行人发起攻击,逼西西就范,但没想到她会不惜代价反抗,十分“无奈”之下,伏魔大阵才真正开始变得恐怖起来,最后才出现了那一场旷古绝今的万兽屠杀。
西西问道:“按照你的意思,便是我们不应该反抗,应该任由万兽汹涌而至,将我们踏成肉泥?”
圣徒说道:“上苍有好生之德,本尊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要全部成为你的阶下囚便好?”西西又问道。
圣徒没有说话。
对于那场屠杀,他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不管两人如何想,但这便是他的逻辑,他的真理,也必须是真理。
总之,一切错误都在两人身上,而他所犯的错,便是不该认为两人不会反抗。
面对这混蛋到极点的逻辑,两人却没有生气。
沉默片刻,易川冷漠说道:“你真的很无耻。”
圣徒平静说道:“心若向善,看到的便是光明,心若向魔,看到的则是黑暗。”
“你认为你是好人,所以无论做出什么恶事都是光明的,正确的,伟岸的。你认为我们是魔,所以无论我们做什么,都只能是错误的,邪恶的?”易川问道。
“这是你自己的理解。”
圣徒面无表情说道,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却猛地醒悟了过来——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想不到真正能克制天穹世上那座神宫的办法;易川西西之所以拖延时间,是因为他们在增加能够向他挑战,甚至杀他的筹码,虽然他不知道两人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从两人的神态便可以看出来,他们对那个意图很有信心。
不能再拖下去了,醒悟过来,他便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尽管认为两人的信心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但他还是很讨厌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还是很不喜欢让两人称心如意——说了这么多根本毫无必要的话,为的不就是拖延时间吗?既然目的已经很明显,为何还要继续让他们如愿下去?
“你想明白了?”
易川轻撇着嘴角笑了笑,显得分外诡异,说道:“想明白过来了便好,既然如此,那便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