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鱼腹,蒋宅。
一袭素衣的云静坐于软榻之上,秀美的面颊上难掩苍白憔悴之色,一头如瀑青丝之间,隐约可见几根白发,她那如水般的双眸之中,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浓浓忧伤与思念,目光所及,乃是一副挂于墙上之书,左右各写着七个端正字迹——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当中亦有一横书,乃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哎~”,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自云想到当初他写下这叫做对联的东西后,自己实是惊喜了一番,更被那上下联的词句所感动,不过后来却免不得取笑起他那规正却无灵气的字来,而他那时脸上略带尴尬的笑容,如今思来,是如此的亲切和温柔。
嘴角升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后,云不自觉的低声吟颂起那首《诗经.风.击鼓》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偕老。..
口中反复念着这两句,云似乎又想到了鄱阳初见,想到了长江之上同舟而谈,想到了竟陵的洞房花烛,想到了那些相濡与沫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是地。他虽不够英俊,甚至有些丑陋,但他地心。却是如此的温和善良;是的,他虽未有英雄般地气质,但他的才智所学,却是如此的高深渊博;是的,他虽贵为“天机”,受天下豪杰之推崇。但却如此的谦和平易;是的,他虽有时显得贪财,却又扶贫救弱毫不吝啬;他有时傻傻地,如同懵懂的孩童;有时却又精明过人,如同经历无数沧桑的智者;有时他出言幼稚,显得毫无心机;有时却言辞过人,雄辩无双;有时他粗枝大叶,有时却又心细如发。只要在他身边,你便会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表的轻松,总能若有若无的感受着他那温暖的关切,他有一种与这世上绝然不同的气质。能让接触过他的人,不自觉地去信任、去依赖、去托付……。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信兮……,夫君,你如今身在何地?一切可否安好?”云喃喃自语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的悄然而下。|:到门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赵氏望着日见消瘦憔悴的夫妹,亦是心痛不已,她与云相处十数载,情若姐妹,怎不知这小姑子虽表面上清净淡泊,但内心里却是极重情义,自从当日在陈留一别,她便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两月来日见消瘦,若非自己百般劝慰,恐怕她早已病倒,可若要再如此下去,又能支撑几时?
赵氏无奈的暗自叹息一声,说来此事还是因自己而起,所以更是难免内疚,可自己孤儿寡母,除了劝慰又能做些什么?
轻轻抚摩了下身边喜、康两个儿子地头,随后赵氏又指了指云。
两个孩子原本看到姑姑流泪,很是诧异,但母亲不曾开口,他们便乖巧的站在一边,只是迷茫地望着自己的姑姑,这时有了母亲的提示,他们虽小,却很是聪明,于是稳重些的喜恭敬的施礼叫了声“姑姑”,而弟弟康则顾不得许多,一下冲到云身边,忽闪着一双大眼,踮起脚尖,伸出两只小手去擦云脸上的泪水,用稚嫩的声音叫着:“姑姑,姑姑,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么?康儿去找铭哥哥为你出气,好不好?”
这时喜也半跑着过来,他虽比弟弟大些,但仍还是个孩子,也仰着小脸,坚定的点点头道:“弟弟说的对,铭哥哥可厉害了,一定能把坏蛋打跑,要不去找厚德叔叔也行。”|:.弟的突然杀来弄得一楞,但随后听了他们的言语,即便心中忧伤,亦忍不住被他们天真的模样逗得微微一笑,铭心自从得知消息,便无心在江陵赵云身边学艺赶了回来,喜、康两个孩子正值崇拜英雄的年纪,见到英武不凡,弓马出众的铭心自是无比仰慕,而对李忠的威猛亦是惊叹不已,因此幼小的心中自是将这两人看作无所不能。|:道:“嫂嫂来了,小妹失礼了。”
赵氏强作笑容的走过来,扶住她温言道:“妹妹何必这么客气?”说着拉住她坐了下来。|:
赵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微微笑着劝解道:“妹妹之心我自是明白,不过此事急是急不来的,妹夫乃天下大才,必可安然脱身,而你义兄又身为刘使君麾下军师,定可暗中相助,想来当不会有何差池,到是妹妹你如今茶饭不思,憔悴了许多,日后妹夫回来见了,岂不要甚为心疼,怕是私下要怪我这做嫂子的照顾不周了。”|:
里话来,本当是小妹孝敬嫂嫂才是,我夫君他亦是明不会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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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看看,果然是女生外向啊,这么急着就替妹夫他辩白了。”赵氏呵呵调笑着道。|:.头叫了声:“嫂嫂…..。”
这时康仰着头忽然开口问:“娘亲,什么叫女生外向?”喜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赵氏一心想着劝慰云,一时忽略了两个儿子。这时听了不由一楞。随后板起脸来假愠道:“长辈谈话,何时有你等插嘴的,莫非忘了为娘一惯教导之礼不成?!”|:.吐了吐小舌头,把头扎在姑姑怀里,一语不发。|:了。”
赵氏瞪了眼儿子。道:“今日天气甚好,不若我陪妹妹一同出去走走如何?”
聪明如云,怎不知嫂子心意,但她如今实是无有闲情,却又不好拒绝,正在犹豫之时,忽见小莲走来,微微施礼后道:“夫人。庞大人来了,请夫人前去一见。”|:.有了夫君消息不成?莲儿先去招呼,我略为梳理即便